她希望自己能够消失,被遗忘的消失或者自我选择能够进入休眠模式,安然遁世。
但是,都没有。
瞿蓝心养了一只猫咪,她给它取名“晓玄”;瞿蓝心勾了一副线画,每次清风吹拂,都仿佛她活了一样;瞿蓝心将她的身体和头颅,放在了距离她最近的地方,甚至,她亲手画了一副她头颅的速写——真是所有速写中,画的最好的一张。
她在作茧自缚;她又何尝不是呢?
任晓玄收回目光,瞿蓝心还在静静地看她。
“我才不是喜欢挑战权威的小孩。”任晓玄再次明确自己的立场,“ktv我不会去,夜场我不会去……而你,也不要指望能去。”
瞿蓝心笑了,就像醉鬼从来不承认自己喝醉酒,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也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想要挑战权威的冲动。
她伸手摸了摸任晓玄的脑袋:“乖孩子。”
孩子再乖,还是孩子。
任晓玄皱皱鼻子,她是因为她吃冰沙,所以觉得她孩子气?
这一天她们分别的很早,下午四点钟的太阳还没有下山,瞿蓝心就把任晓玄送回了家。
任晓玄翻了翻书包,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物理卷子,奇怪,卷子呢?
她努力回忆,是不是张瑶瑶扯过去之后没有还给她?随手放在了同桌的桌板里?
那张卷子她今天还想复盘一下——任晓玄皱眉,又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夏天的白天很漫长,现在还天光大明。任晓玄想趁着吃晚饭之前,还能走一个来回。
她对厨房的梁俊秋说了一声就戴上帽子出门。
梁俊秋从厨房遥遥地问:“晚饭快好了,吃了再走啊。”
“今天和瞿蓝心吃冷饮了,一点不饿。”任晓玄回答,她要在母亲耳边不断加深瞿蓝心的名字。
“……你这孩子,当心肠胃……”梁俊秋于是不再坚持。
任晓玄走进教室,如愿在桌板附近找到了那张掉落在地上的卷子。
“就你了。”她拿着卷子往外走,冷不丁,撞上一具硬邦邦的身体。
“任晓玄。”身体很硬,散发着夏日的暑气,但是声音很冷,透着数九的寒意。
任晓玄抬头,看到一张扭曲的脸。
——赵梓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