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扶空呢?被他杀了?萧夕禾一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都僵硬了,偏偏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生怕被哪个耳朵尖的听去了。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谢摘星抠了抠她的掌心,无声地牵着她往前走。
萧夕禾竭力冷静下来,压低声音问:“扶空呢?”
“还活着。”他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萧夕禾闻言,更紧张了:“你把人囚禁了?”
谢摘星不语。
“……真囚禁了?”萧夕禾追问。
谢摘星低头看向她。
萧夕禾心头一凉,突然庆幸自己戴了面具,否则这会儿的表情肯定会被人看出端倪。
两人牵着手往前走,即将进入执事堂时,萧夕禾突然问:“他不会突然跑出来吧?”
“嗯?”谢摘星看向她。
“我、我说,要关就关得严实点,千万别让他跑了,万一他跑出来咱们就危险了,”萧夕禾说罢,自己都觉得缺德了,“唉,你怎么这么冲动呢,明明再忍几天就可以平安离开了,这下要怎么……”
谢摘星见她愁眉不展,只能忍着笑意开口:“没囚禁。”
“嗯?”萧夕禾茫然抬头。
“是他让我来的。”谢摘星道。
萧夕禾与他对视许久,迟疑:“唬我的吧?”
谢摘星眉头微挑,脑海蓦地闪过不久之前的事——
“今日是我与夕禾的婚期。”扶空道。
谢摘星眼神一冷:“所以呢?”
扶空不急不缓地朝他走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激起无形的火花。随着距离的缩短,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突然,扶空俯身下去,再起来掌心已经多了一颗星河果:“魔尊大人又不是乞丐,怎么什么垃圾都要?”
听到他拿自己昨日的话呛自己,谢摘星眯起长眸:“关你什么事?”
“星河果是蓬莱的,我不该管?”扶空看向他的眼睛。
谢摘星面无表情:“我从海里捡的无主之物,你凭什么管?”
扶空轻笑一声:“真成捡垃圾的了,魔尊就不嫌丢人?”
“哄媳妇儿,有什么可丢人的,”谢摘星扫了他一眼,“不像某些人,想哄都没机会哄了,丢人。”
扶空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
谢摘星在海上忙了一夜,整个人身心俱疲,也懒得与他废话,扭头便往院中走。
“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扶空突然道。
谢摘星无视他。
“看来她说得对,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一无所知,不该只凭所见所闻做评……”
“哟……”
安宁,安定,却又透着一丝生疏的别扭。
“不是闹洞房,是给岛主和夫人祈福,”带头的男子温柔解释,“我等是族里精挑细选来的,都是至少生过两个以上、且又要临产的男子,有我们为二位祈福,二位定能早日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我问你,你都跟她说什么了?”谢摘星逼问。
萧夕禾吓得酒都醒了大半,连忙问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孕夫:“这就是你们祈福的方式?”
“不做什么,”扶空平静地看着他,“只是不想继续恶心你了。”
谢摘星见他不说,心里又一阵火起,攥着他的衣领便要教训。扶空冷眼看他,在拳头又一次挥下来时突然开口:“今日婚仪,你替我出席。”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为什么蓬莱还有闹洞房的传统?
“还请夫人开门。”男子说罢,众人识趣让出一条路来。
“该不会是……”萧夕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谢摘星:“?”
萧夕禾皱眉:“大补汤至少要熬一刻钟,现在产妇……产夫昏迷,随时都可能有危险,现熬补汤怎么来得及?”
“不会的,我们经验可丰富了。”孕夫信誓旦旦。
虽然一直知道蓬莱岛上是男人生孩子,可真当亲眼看到孕夫生产的这一刻,她还是本能地受到了冲击,尤其是看到男人身下有羊水渗出时,她眼睛都快直了。
萧夕禾:“……那要怎么生?”
“你可不能学他们。”她感慨之际,还不忘叮嘱身边人。
萧夕禾深吸一口气:“我是医修,能让我进去瞧瞧吗?”
许久,他眼皮渐沉,于是在嘈杂的响动中沉沉睡去。
谢摘星回过神来,顿了顿握紧萧夕禾的手:“没有唬你,真是他让我来的。”
谢摘星微微颔首。
虽然自家也有一个孕夫,可大约是谢摘星太强了,她偶尔会忘了他还怀着孕的事实,因此导致她实在不适应被一群孕夫围着,尤其是一群翘着兰花指捂嘴笑的孕夫。
……虽然戴了面具,可眼角和嘴唇还露在外头,这些人难道都瞎了吗?竟然连扶空和谢摘星都区分不出来。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迈进房门的瞬间膝盖一软,谢摘星及时将人扶住。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于是迟疑地回头:“魔尊,男人有宫口吗?”
谢摘星面无表情:“我看起来像疯了?”
“哦……”
萧夕禾:“???”
“什么宫口?”谢摘星面露不解。
“夫人好着急啊。”
本以为逃出篝火晚会,今晚就消停了,结果——
她放轻脚步走到他面前,刚要去摘他脸上的面具,他便倏然睁开眼睛,仿佛从未睡过:“结束了?”
“是呀,像这样来回滚几圈,我们身上的孕味就染在床褥上了,你们以后睡在这张床上,也会沾染我们的喜气、很快怀上的。”孕夫笑道。
“那怎么办?他突然要生,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那人都快急哭了,“要不然先随便找点灵药给他灌下去?”
“哎哟怎么这个时候破水了,快来人呐!周家的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