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上看,另羞婳的暧昧对象应该是悯冬才对。
莫不是另羞婳是个梦女,她和悯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歪歪出来的。最后被人拆穿现实,爱而不得,屠上了沧澜宗?
……悯冬这倒霉催的。
不过那更不能了。
若真是这样,迴渊压根儿没理由留着另羞婳,早该想法设法将她挫骨扬灰。
留守这么久,就是纯纯的有病。
想象空间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但晋琅也搞明白了一件事。
杀掉另羞婳确实可以离开蛮窟里,而迴渊出于某种原因,无法对另羞婳痛下杀手。
是不能,不敢,还是不愿?
这个未知原因将迴渊困囚此处,整整五百年。
没有第二个出口,迴渊心里应该明白,若想助他们二人离开,就一定得亲手毁掉他驻守了五百年的执念。
他该如何选择?
晋琅眼中不自觉染上了些兴味儿,想知道少年迴渊面对这样的困境,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少年迴渊提剑斩断另羞婳衍出的两只泥泞的利爪,又削了几副横挂在空中的墨画,回身直奔他们而来。
看样子,是想将他们先带回洞穴,再另寻他法。
另羞婳也想到了这点,她先迴渊一步发难,地游蛇影,在少年迴渊回身的那一瞬骤袭。晋琅将一切看在眼里,脑子比身体快,擒住迴渊袖臂,将他拽入方盒范围之内。而方才软下的腿更是不受控制,以身换身,跌出方盒。
叶栖竹大骇:“晋琅!”
少年迴渊面上冰裂:“你!”
“砰!”
幸亏漫天血色,血莲炸裂混在其中根本看不出邪色。
劲影呼啸着险些撕裂晋琅瘦弱的身躯,晋琅急中生智祭出血莲,却也难敌另羞婳用了全力的杀招。
晋琅头上的银色发丝也碎如齑粉,俨然也为他挡了一招。
见晋琅无虞,本该是高兴事,但叶栖竹和少年迴渊一同被眼前一幕所惊。
墨发瀑布倾流,披散肩头,少年匍匐在地。血液浸染周边的衣物,他背上劈开一条极长的伤口。这伤口从背部一直向下,甚至…延伸到了金色的鱼尾,劈裂鱼裙,鲜血从伤处流溢。
鱼尾?!
鱼裙扇铺开来,有小部分因承了劈骨一击而断开,孤零零,惨兮兮地贴在地面。
晋琅咳了两声,费尽气力想爬起来。
虽然血莲和迴渊给的发带替他承了一击,晋琅还不足以毙命,但现在这个情况却也不容乐观。
他藏了这么久都鱼尾竟然在这时候暴露!
晋琅起了杀心,在想如何悄无声息杀掉叶栖竹,可少年迴渊也在此处,被他发现,若魂魄归体,这秘密迟早不保。
但要把少年迴渊也杀了,迴渊本体魂灵受损,很容易会走火入魔。
晋琅一时进退两难。
另羞婳看见他的鱼尾,先是露出古怪的神情,而后发出一声嗤笑:“迴渊竟收了一尾鱼做徒弟?!”
少年迴渊握紧长剑,横身挡在晋琅面前。
他剑尖凝出了萧肃的杀意。
十里画廊掀起簌簌狂风,残缺的墨画承受不住这样的骇动,乱扬翻飞。
另羞婳沉默一阵,脸上笑意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