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等人连忙逊谢,被厅中侍候的武官引领站立在班末。待他们立定,却听张伟又道:“几位将军深明大义,毅然易帜,此是天下之福,庶民百姓之福。”
“臣等惭愧,先前对抗天兵,枉顾大义。幸得陛下恩遇,不以前罪为怪,使臣得以归顺汉朝,诚为臣等幸事矣。今日又得见天颜,臣等当真是感激涕零,惶恐之极。日后自当肝脑涂地,以死报效,方不负陛下之大恩。”
这些都是奏对套话,各总兵入内之前便已商量妥帖,此时由众人中年纪最大的高弟代奏,轻声慢语娓娓道来,虽是套话,到也甚是得体。
张伟虽然知道这些奏对很是无聊,却也知道很难免除。因耐着性子又抚慰众降官几句,方又笑道:“各位既然归我汉军麾下,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些客套话也不必再说,今日既然大家相聚一堂,那么就一起议议军务,诸位以为如何?”
说罢,便命汉军参军大将军张载文将适才所议题目通报给这些旧明总兵大将。他们的品格虽然并不甚高,却总是明朝统兵一方的大将,待张载文将军报通传完毕,自张伟以下,便将眼光注视到这几人身上,却要看看他们有何见解。
高弟适才代表诸人说话,此时皇帝问策,他虽然是腹中空空,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先上前一步,向张伟答道:“臣等身备武职,唯以朝廷指令是从。陛下意欲如何,臣等必定听令而行,必定不敢推诿懈怠。”
说罢,拜舞一番,返身而回。张伟脸上一阵失望,却也并不好如何斥责于他。明朝旧例如此,武将只管打仗,别的事情一概不许过问。想的多了,不但无功,反道有过。如同戚继光那样的大将名将很难再出,此亦是原因之一。
因见刘泽清欲出列说话,张伟便向他笑道:“此便是原山东总兵刘将军么?”
刘泽清不提防张伟居然先向他说话,一时间慌了手脚,忙跪下答道:“臣之贱名竟然妄达天听,亵du陛下圣音,臣惶恐之极。”
“不必如此。听薛勇适才进来说,你对北上京师的那一番见解,很有道理。我听了很是欢喜,你既然知道需对满虏合围,一劳永逸,那么你且说说看,该当如何料理才是?”
刘泽清又碰一下头,方答道:“臣愚昧!臣的见解不过于此,只知道不可放纵东虏回到辽东,至于具体该当如何,臣实不知。”
他偷瞄一眼张伟神色,见他很是不喜,忙又接着道:“不过,以臣的小小愚见。由朝鲜攻辽东,以汉军战力之强,必可如意。满人进退两难,或是在畿辅一带与汉军决战,或是逃窜草原,除此无他策可言。陛下只需防着他们退入草原一路,就可围而歼之,从此敉灭丑类,永除边患。”
虽然仍在大而无边的套话,却也是真知灼见,张伟听毕,便微微点头道:“诚然,将军此语甚得我心。然则蒙古诸部与满人同声同气多年,语言异而衣冠同,又以结亲固盟,很难以金银破坏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