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喟叹着点了点头,说道:“不止没看到,我连他病房的那条走廊都走进不去。”
一下愣住,林静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有人守着吗?”
“对。”
“……”
是谁守着,根本不需要问。
杜弦进不去,就证明他和林父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林静好想了想,虽然觉得杜弦肯定已经做过,但还是询问了一下:“从医生护士那里,也问不到结果吗?”
耸了耸肩,如果能问到结果,杜弦就不会这么心情欠佳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口风都把得很严,据说主刀的医师以及参与手术的护士就一直没从隔离区出来过。”
“……”
林静好无语了,住个院犯不着搞得像国安局一样吧?
这么紧张总觉得正在传递出一个很强烈的信息,那就是林牧此时的状态堪忧。
不过同时也在说明,林牧应该是还在接受治疗。
不知道应该喜还是应该忧,林静好此时浑身都不得劲儿起来。
有一股情绪在胸口酝酿着,却释放不出来。
“要不要,和我再去医院看看?”
这时,杜弦忽然这么问了林静好一句。
他看着她,若有所思,显然不是一时冲动才提出来的。
“你打算怎么做?”
“有的时候,总是需要冒险才能做成一些事情。”
微微一笑,杜弦眼中发出精光,看来已经想到了好点子。
“滴,滴,滴……”
心电仪上的光点平稳而有节律地跳动着,心跳和血压的数值时而稍微上升时而稍微下降,但都震荡在一个正常的小幅度波动范围内。
林牧鼻子里插着呼吸管,呼吸机呼哧呼哧地运作着。
他的上半身穿着一件很宽大的病号服,从敞开的衣襟可以看到,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后手臂也缠着绷带。
眼睛紧紧闭着,即使是在深沉的睡眠中,眉头也微蹙着。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林牧的脸色十分苍白,白得几乎要透明的那种。
事实上,他在花都的医院里连续输了三天的血,整个医院同血型的血袋被用得告急,光手术时就用掉了近一半。
照专家会诊后诊断的结果,林牧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
第一发子弹虽然造成的创面不严重,但是让林牧失去太多血。
第二发则几乎是和他的心脏擦过,虽然没有直接打中,却也不同程度地灼伤了心肌。也是林牧命大,第二发子弹没有形成穿透伤。虽然蹭到动脉,但因为是闭合伤,刚好压制住了出血点,给抢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然而他会什么时候醒来,却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被林父扣押在这里的专家们正在焦头烂额地讨论唤醒方案,外科、心脑、神经外,各个领域的一把手都在竭尽全力。
阴沉着脸站在林牧的病床前,林父没想到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替仇家的孩子挡枪。
看着林牧虚弱的面容,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林静好一定不能留,因为这个女娃子会影响到林牧的心性。
但是强硬的手段只会两败俱伤,他心中隐隐形成了一个想法。
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并不是无懈可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