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眸光一敛,满眼的心疼,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手上稍稍使劲,如同在回应林静好一般。
“你昏睡不醒的时候,我和你做了约定。”林静好带着浓重的哭腔,用另一只手抹掉半边的眼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我说,只要我成功晋级,你就要醒过来。”
大喘着起,林静好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可眼泪根本止不住。
“现在,你醒过来了,可是我没想到,代价竟然是要我们那还没和这个世界相见的孩子,遁入黑暗。林牧,我好恨啊,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去坚持我的梦想。作为一个舞者,本就不应该有孩子,这是从我妈身上得到的血泪教训。我是不是,全都做错了?”
这么说的时候,林静好终于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虽然还在落泪,但十分沉重且笃定地望向林牧。
林静好是自责的,她认为孩子会小产,是因为她当时在舞台上,兴致一起就改编了舞蹈,使用了高难度的动作,以至于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胎气混乱。
橘灿和高唐私下调查的结果并没有告诉林静好,大概是不想让她在这种时候动怒伤身。
可是比起愤怒,自责和悲伤似乎更具有杀伤力。
“不是。”
这次,林牧回答得很干脆。
“不是的。”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追逐梦想的姿态,是我所向往的,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这大概是林牧第一次用这种看破世事的语调和林静好说话,他用另一只手抚上林静好的额头,将沾在额头上濡湿的头发拨到鬓边。
“静好,你听清楚了,是我没保护好你,不是你的责任。”
“……”林牧此言一出,林静好好不容易有些回缓的哭势再次爆发,哭得更凶了。
见状,林牧俯身上前,亲了亲林静好的眼睑,迫使她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要想,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其他交给我。”
林牧这么说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光中透着某种危险的信息。
林静好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泪水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看见这样的林静好,林牧心疼极了。
她到底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让她承受了那么多苦痛的自己,林牧十分厌恶。
其实在林静好醒来前,他已经先与秘书取得联系,让她开始调查林静好出事当天的情况。
但是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林静好心上的伤痕,可能是一辈子的,即使好了,也会留下难看的伤疤。
等到林静好开始逐渐平静下来,林牧想了想,似乎觉得还应该说点什么。
安慰这一套,其实他是真的不会,然而如果连刚小产的妻子都无法安慰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林静好所有负面情绪的来源,就是孩子,林牧拿出方巾为林静好拭干脸上的泪水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而后说了一句:“孩子随时可以要,但是你必须没事,明白吗?”
林牧此言一出,林静好有些怔愣地望着他,大概是太久没和林牧好好交流,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现在……也可以吗?”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林静好确实满脑子都是孩子,特别在林牧面前。
林牧抬眸,他当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当即重新俯下身去,抬手轻轻捧着林静好的脸,热气微吐:“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