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可从来不关注那些人。
“沈大少怎么心不在焉的?玩得不尽兴?”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沈思立看了一眼——长得不错,有些眼熟,但并不算认识。
这人提议道:“玩来玩去就那老几样,不如叫上外边的,问问有什么时兴玩法?”
很微妙地,沈思立觉得他在关心自己。
其他人捧着他,万事以他为中心,但实际上并不关注他,所以也不会发现他玩得不开心。
这个人发现了,并且尝试让他开心点。
明明他表现得也不明显。
被人关心当然是好事,所以,虽然觉得这人多管闲事,但沈思立并没有叫他闭嘴。
反倒旁边有个人不屑地打断道:“外头那圈人,也就是沈大少菩萨心肠才没叫人拦着,混进来蹭吃蹭喝的东西,跟他们玩……他们配吗?”
这是当然,沈思立想,这人恐怕连自己都看不上。
也不知跟着他玩图什么。
沈思立仔细看了看周围几人。
其实其中有些也嘲讽过他,没骂那么难听而已。
只是可惜,今日的法子收拾不了他们。
他们多是世家公子,并不缺钱。
但来日方长,总有办法。
这些人不知沈思立在想什么,看他确实兴致不高,便问:“沈大少今儿怎么了?突然转了性。”
“我听人说,外边有两个口无遮拦的得罪了沈大少,沈大少都没一般计较。”
另一人接话道:“说起来,沈大少今天怎么没坐轿子?”
“走过来的?”
“最后几步走过来的。”沈思立说。
借着这话题,他意有所指道:“不下来走两步,我怎么知道周围的都是人是鬼呢?”
话毕,他看了看那几个曾嘲讽过他的。
居然各个都神色如常。
好演技啊!
于是他又说:“患难见真情,或许只有我落魄了,才能看见谁是真心的。”
这下旁边的人哄笑起来,“这话咱们谁来说也不该沈大少爷您说啊!您这身份,哪可能落魄?”
但沈思立没笑,他说:“我什么身份?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
“我不仅可能会下落魄,还可能被砍头呢。”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只要是人都避讳死亡,这种话题别人怎么接得下去。
还是刚刚关心沈思立那个,他皱着眉说:“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这下沈思立正眼看了看他。
确实很眼熟,应该曾一起玩过的,但是没印象。
重要的是,这人没有去刑场嘲讽过他。
那勉强给他个面子吧。
于是沈思立主动把话题岔开,问起了最近有什么大事。
“这还用问吗?”有人笑道,“要说最近的大事,非秋闱莫属。”
“只可惜这等盛事和咱们这群草包无关。”
有人反驳:“怎么无关了?莘莘学子里贫寒者居多,他们在京城吃住要钱,想结交人脉得有人引荐,若是高中想要留京,一样需要人帮忙疏通。”
“咱们就派上用场了啊!”
那人说:“过些时日有个诗会,就是那些学子想要展露才华,想得人青眼。”
“哎,沈大少,你舅舅不是广收门徒吗?要不要跟我们去玩玩顺便挑人?”
沈思立向来有邀约必应。
答应的话都到嘴边了,却猛地顿住了。
他把话咽下去,改口道,“不去,我又不通诗文,挑什么人?”
破天荒啊!平时就没有沈思立不凑的热闹。
其他人觉得其中必有内情,但又问不出来。
那内情是什么呢?
内情就是,上辈子沈思立去了诗会,在那儿和钟寒做了个交易,还迫不及待地和人搞起来了。
嗯……介于两人都没有经验,过程不是很愉快。
老实说,他对那地方有阴影。
而且这辈子,他不想再和钟寒有交集了。
现在他也不想再和这几个人聊天了。
明明想把他们刀了,一时半会儿又解决不了,看着心烦。
“没什么好玩的,我要回了。”他说。
接下来,就该清算账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思立:我不想去诗会。
鱼鱼:不!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