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设计师 常叁思 3202 字 2022-08-21

“等我回家多看几眼,看帅了再戴出来”,钱心一把眼镜认真的包起来放回去,扬了扬镜盒说:“谢谢,我很喜欢。”

到饭馆都快10点了,幸好周围有片大排档,吃宵夜的人多,大堂里还不至于人丁萧条。钱心一蹭蹭的跑进包厢,赵东文正在啃凤爪,一见他登时浮夸的抹了把被辣出来的汗,朝他做作的叫道:“师父,你终于~~~肯来了,徒儿等的……鸡翅膀都啃完了~~~”

大伙被雷的哄堂大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过些什么,服务员也扒在门口笑的不肯走。钱心一觉得有点丢脸,谢过了服务员把包厢门带上了。

凉菜早就上好了,酒水已经倒过一遭了,桌上全是烧烤签子,大伙估计嗝都打了两遍了,但是还没人走,见他一来,立刻从桌子底下掏出预备好的彩带朝他喷过来,嚎叫着祝他生日快乐。

钱心一被喷了一身五颜六色的发泡剂,陈西安作为池鱼被殃及的十分彻底,两人像被结婚一样喷了半天,终于飘红挂绿的走到预留的位子上坐下了。他们一坐下,坐在最靠门口的梁琴立刻打开门缝叫服务员上菜,钱心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叫他们先吃点东西。

钱心一手里被赵东文塞了双筷子,这是一种尤其久违的热闹,叫他心里的感动犹如落潮时波浪,他眼尾发烫的接受了大家的好意,夹了块凉糕给陈西安,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端起酒杯站起来,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大家费心给我过生日,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就是……谢谢,我以后少骂几句,来,走一个吧。”

众人切了他一声,都站起来和他一下一下的碰了杯子,祝他生日快乐。接着就是一圈一圈的喝,钱心一开心,又受了大家的好处,特好好说话,敬他就喝,让他发誓从此当个温润的美男子他就装斯文,等到赵东文的女朋友小温推着蛋糕进来,他已经醉的满眼都是烛光了。

陈西安单手撑着他,看他把蛋糕横七竖八切的像个王八壳子,哆哆嗦嗦的分给大家,然后被抹了一脸的奶油,拍的浑身都是蛋糕渣子,成了个奶油老生。

他们7个人折腾空了两瓶一斤装的牛栏山和啤酒红酒若干,除了不怎么喝酒的女性和陈西安,以及醉到尽头方转乖的钱心一,其他人都开始群魔乱舞。

赵东文非要抱着钱心一的大腿,嚎成了个文艺湿人,什么他师父是他职场上的指路明灯,虽然有时候一闪一闪,但是从没把他遗落在黑暗里……他看着秀气斯文的女朋友小温在一边笑的十分豪放,把桌子拍的砰砰响。

胖子包宇鹏醉的开始剖析心路,先是指着钱心一一通“你小子傻逼谁给你的胆这么跟我说话”的骂,后来骂的笑起来,把钱心一的背当皮球似的拍,说服气他。

陈西安听那声音有点实诚,连忙把摇来晃去的钱心一连人带椅子往后拖了一段,远离胖子的魔爪,又把趴在他腿上的赵东文提到胖子腿上。

组里年纪最大、人也最闷的吴哥喝醉了就成了话唠,揪着人就谈他的恋爱史,那女朋友一个两个三个的数过来,效果跟数绵羊似的,愣是把钱心一数的睡过去了。

要不是第二天还要上班,他们还准备浪去KTV,陈西安把开始脱缰的赵东文赶走,又叫清醒的梁琴帮其他两个醉汉打了的,至于“顺路”的、烂醉如泥的钱心一就归他负责了。

钱心一喝醉了颊上两坨高原红,被陈西安绑在副驾上睡成了一个聋子,陈西安一路问了他快八十遍他家的具体地址,他愣是没吭声。陈西安在和平桥开慢了一段,见他始终没反应,干脆油门一踩,把人带了回家。

第15章

陈西安弯下腰,特别没诚意的绅士道:给你一个拒绝的机会好了。

他伸出手,在醉汉发烫的脸上轻拍:“钱心一,醒醒……喂,再不醒我就亲你了。”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道理,陈西安也叫不醒醉酒或是通宵的钱心一。他呼吸悠长,在逼仄的座位上睡的天昏地暗,陈西安自然是不可能在停车场真的亲他,只是把他扒出来,负到背上背回了家。

两人身上一片狼藉,陈西安找了条备用床单铺在沙发上,把钱心一扔了进去,那边连下意识的滚都不会打,拧巴的姿势照样熟睡。就他这个戒备心,陈西安想干什么都得逞了,问题是清醒之后,他可能会荣登钱心一生平憎恶榜的numberone,连张航来了都得靠边站。

陈西安的条件不至于缺炮友,他缺一个能吸引他的人,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不铤而走险。他想要钱心一爱他,比想和他shang一次床的欲望强烈得多。

他把钱心一翻得肚皮朝天,觉得这个人和他的沙发特别配,他分不清心里那一溪流似的愉悦源自于什么,摸了摸钱心一有些出汗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意料之中的柔软,带着残余的酒气和缓慢的鼻息,气流吹到他脸上,刮起一阵极轻的痒意,然后在心猿意马的神经元中传递到心底,激发出一阵想得到更多的冲动。

钱心一的脸近在鼻端,连毛孔都清晰可见,皮肤有些干燥,也有些浅色的斑痕散落,但整体还是耐看的,睡着的钱心一堪称无害,眉眼舒坦,鼻梁窄巧。可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便是另一幅侵略性的气场了。

身体变化显而易觉,连眼睛都热了起来,陈西安使劲在两眼一抹黑的某人唇上碾了一下,在舌头探入对方的唇缝时毅然起身,头也不回的去了浴室。

半小时之后他穿着睡衣回到客厅,沙发上的人还是那个姿势,他骂起人来排山倒海,睡起觉来却静若处子了,也是极端。就这么睡了明天起来估计都成酵母了,陈西安也没那个忍耐力扒光了替他洗,便去拿了瓶冷冻的可乐,从钱心一的衬衫下摆里塞了进去。

很快,睡死的人啊的大叫一声,像诈尸一样弹了起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艰难的撑开,先是找到了冻炸肚皮的源头,懒洋洋的扒远一些,又中枪倒地似的摔了回去,打着呵欠骂陈西安:“你是不是有病!”

陈西安拽了毛巾来擦头发:“起来,洗了再睡,你身上全是渣。”

“洗……”,钱心一混沌的焦距里终于察觉到天花上的壁灯有点不对,他翻了个身感觉天旋地转,又瞥见对面的沙发是黑白条纹的,这下终于是清醒了,这哪里是他的家……那就只能是陈西安的家了。

钱心一手软脚软的坐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室内,冷硬的装修风格,窗明几净,屋里最脏的东西,差不多要属他自己。

他醉的云里雾里,也不记得要纠结深夜和一个“gay”共处一室,或是给同事添了大麻烦,只是迫切的想要洗掉一身熏人的酒味和脏兮兮的蛋糕碎。

“那我去洗了”,他又打了个呵欠,东倒西歪的爬下沙发,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瞎走:“浴室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