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店员亲热地说,“这条裙子很适合您。”
fendi的vip室里灯火通明。
姚安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裙子立体剪裁,腰线掐得刚刚好,下摆垂在膝盖上面,衬得小腿修长笔直。露出来的皮肤像刚泼出来的牛奶,白皙、新鲜、诱人。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衣服要多少钱。
姚安想去翻看标签,被店员抬手拦住了:“钟先生说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光是成套的衣服,还有各式各样的包和鞋。
heri。
15年洛城大学最流行的peekabo皮包,一只足足五千多美金。负责前来刷卡的米勒在询问姚安时,语气却是轻快的:“鳄鱼皮和蜥蜴皮,一样一只?”
越来越多的东西挤进那间狭小的公寓,不仅占据了衣柜,连床上堆得都是。
姚安忍不住阻止钟浅锡:“够了,不要再买了,太多了。”
钟浅锡却微笑着回她:“还差一点。”
——他似乎决心要按照社交规则,打造出一个和谎言中一模一样的豪门女孩。
姚安能够见到钟浅锡的次数也变多了。他越来越愿意腾出时间,带她去更多的地方。
比如会员制的高尔夫球场。
“安,你不去打两杆吗?”米歇尔太太掀起遮阳帽,用球童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眼神探寻地问。
姚安这辈子就没摸过球杆,怎么能上场呢,一打非得露馅。
钟浅锡接到了她求助的眼神,默契地把话题岔了开去:“她之前骑马的时候,腰受过伤,还在恢复。”
“我儿子前段时间也是扭到了,复建了好一阵子。这可不是小事,真要好好休息。”米歇尔先生做出个夸张的手势,又询问起钟浅锡,“钟,那你也不打了吗?”
“是的。”钟浅锡在姚安身旁的长椅坐下,温声回道,“不然安会很没意思。”
米歇尔太太艳羡地嘟囔起来:“这让人神魂颠倒的爱情。”
而当人群走远,钟浅锡的讲述才刚刚开始。
“他们在打□□,10杆制。米歇尔先生如果这一杆进不了洞,就得换人了。今天西风大,应该调整一下角度才对——我猜他这一杆不行。”
钟浅锡说的没错。
隔了一两分钟,远处果然传来米歇尔先生沮丧的声音。
钟浅锡笑了笑,回过头问姚安:“规则是不是不难?”
对着场地实况一条条听下来,确实比光看文字解说要清楚得多。
姚安点了下头。
“明天什么时候放学?”钟浅锡示意球童递给姚安一杯沁凉的果汁,“我再带你去一场拍卖会。”
高端拍卖会之前,往往要先验资,贵宾会被邀请着提前看展品。
“能看清吗?那些笔触上的裂纹。”钟浅锡指着保险框后面的一副中世纪油画,对姚安讲解,“法语叫它们craquele。”
“craqele。”姚安轻声复述,发音有点怪。
钟浅锡听了,却没去嘲笑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craquele。”这次姚安读对了。
男人立刻鼓励道:“说得非常好。”
——如果需要,钟浅锡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深谙一切规则,有着无比的耐心和涵养。即便姚安有领悟不到的地方,他也从来不会发脾气。
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力。
大抵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渴望遇见这样一个老师。像灯塔一样,指引着迷失的船只,去穿过一团团蒙蒙的雾。
而姚安又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课上记不住的,她就会回来额外花功夫复习。艺术史、金融书和法语入门,翻过一遍又一遍,直到月亮升起来,又落下去。
姚安渴望证明自己。
这种渴望和对钟浅锡日渐增长的迷恋一起,在年轻的身体里熊熊燃烧。
每次见到钟浅锡,每次把一点小小的进步抛出去的时候,她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觉察出一点额外的惊喜。
这点惊喜,也成了她前进的动力。
她开始有意识的遗忘一些事情。祁航已经两三周没有联系过她了,这在热情的小老乡身上,恐怕不太常见。
也许上次的分别造成了一些误会。
姚安认为她应该去联系一下对方、解释一下。可真接通了电话,又该说些什么呢?
圣盖博太远了,她最近又太忙,没有时间过去。
钟浅锡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个世界内里金光闪闪,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姚安只能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她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看过《邦妮和克莱德》吗?”某天午后,钟浅锡握着叉子问。
他说的电影很老,这回轮到姚安摇头了:“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男人微笑着切开一小条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