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棠闻言,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旁的楼毓行却笑道:“你有所不知,如王安石之流,登上山峰,仍要感慨‘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由登山想着攀爬权力的顶峰,可见景是一样的景,看景的人不同罢了。”说着,看向慕仙宜,意味深长道,“你啊,是没有旁的心思,所以才觉得‘从此心海宽’。”

这话韩钰和李雁关听了,很是理解,韩钰附和说:

“四殿下没有争权夺利的心,也是一件好事。”

凌雪棠蹙着眉,有些疑惑,但也只以为楼毓行是在说慕仙宜心思单纯,因此也没有追问。

慕仙宜却是知道楼毓行在说什么的——他是在说自己没有恢复男儿身去争夺皇位的心思。

“我觉得吧,‘万里请缨歌出塞,十年磨剑笑封侯’,自然是男儿本应有的。”慕仙宜说着,浅笑着看向凌雪棠,“不过,暖风春做酒,细雨夜窗棋,也未必不是件雅事,全看人如何选择罢了。只是若是醉心于勾心斗角功名利禄,却是最下等的俗事俗人了。”

凌雪棠听了,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看。

韩钰在一旁连连赞叹说:“四殿下真是胸中通透之人,有如此胸襟,真不愧皇室男儿。”

楼毓章却嚷嚷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劳什子的诗词歌赋了,我不愿听这些。”

“好好好,我还叫人带了菊花酒和点心,不如咱们趁着美景,坐下来喝喝酒,吃吃点心。”慕仙宜说着,对着凌雪棠使了个眼色。

凌雪棠便叫自己的侍从过来,在亭中石桌上摆下美酒点心。

“四殿下你考虑真周到!”李雁关忙不迭称赞慕仙宜,笑着说,“趁着酒气,高歌下山而去,真是最痛快了!”

慕仙宜也喜欢他的豪爽,笑道:“李将军真是痛快人,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