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许久不弹,有些技痒。”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玉晚言住的地方取了他的凤希声,然后坐下来弹琴听琴。
“你想听什么?”玉晚言问他。
慕仙宜望着微弱的油灯,听四周宁静,答道:“都好,只要不弹《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思念家乡、不忍骨肉分离所作,曲子凄楚哀怨,撕裂肝肠,如今他们人在边塞,大军又出发前去偷袭,若听这一首自然是太应景也太催人心痛了。
玉晚言勾了勾唇,道:“那不如给你弹一首《喜迁莺》,多欢乐。”
慕仙宜亦是笑,道:“倒也罢了,我心中混乱忐忑,不如还是听《无尘》或者《渔樵问答》,好歹能静心。”
“好,那便弹《渔樵问答》。”玉晚言说着,低下头去,眼神专注地弹奏起来。
清越悠扬的音乐声从他指尖流泻而出,此时仿佛连油灯也愈发明亮了,慕仙宜一手托着腮,目光落在玉晚言的凤希声上,思绪却是不知翩然飞去了何处。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欣赏不了琴声。
他知道,不是琴声难听,是自己的心不够静。
他想着想着,不知是想得太远,还是太晚了,居然犯了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他梦见凌雪棠穿着华丽,骑着高头大马回京都,自己在他身后追着跑,可是他好似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往东南而去,自己又是急又是难受,竟又哭了,高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