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五德更始,三正迭兴,驭物资贤,登庸启圣,故帝迹所以代昌,王度所以改耀,革晦以明,由来尚矣。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朕在位二十有七载,险遭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澄氛静乱,匡济艰难,功均造物。今朕无多日,故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皇四子景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于二月之朔改元长庆,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
钦此!”
众人听闻此诏书,心头震惊,这是皇帝的传位诏书啊!二月初一,新帝就要继位了!
众人还未回味过来,便听得下首的镇国公凌寄元冷笑连连。
“放肆!凌寄元你焉敢藐视陛下!”裴玄道厉声喝道。
凌寄元却冷笑道:“藐视陛下?到底是谁挟天子以令诸侯?!”
裴玄道闻言,正要回敬他,却听一旁的首辅大学士吴宝崖高声问道:
“四殿下,老臣亦觉得此事存疑——陛下病下多日,任何人都不见,可为何连拟传位诏书都不召见老臣?按照惯例,陛下若要写传位诏书,须有四位及以上机要大臣跪受笔墨,可如今,老臣身为首辅大学士,却没有得到陛下召见,因此,老臣无法信服!”
慕景琛闻言,却镇定自若道:“父皇是怕有人趁他病下,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在太子之位上做什么文章……”
裴玄道亦附和道:“正是,这诏书上有陛下亲手盖上的传国玉玺宝印,乃是由我听陛下口述,写下这一诏书,有我一人,难不成还不够吗?”
“就是,机要大臣一人也是陛下病下的权宜之计,有何不可?”岐王跟着站出来,目光阴冷,盛气凌人地看着众人。
“那依四皇子的意思……”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枢密使楼向礼开了口,“只要有陛下传国玉玺盖上宝印,有一位机要大臣见证,便可算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