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言没说话。
他知道,慕仙宜恨自己,凌雨棠也恨自己,而自己弟弟,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与自己亲密,他到现在,终于开始彻底怀疑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他在想,假使自己当初不曾打这样的主意,不把凌雪棠带回大越,而是任由凌雪棠和慕仙宜在一起,会不会就有更好的结局?
其实并不会有,他确定。
“仙宜,我知道你恨我。”宇文言这样在慕仙宜的身后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我,大越也一样会趁机攻进来,大祈也迟早会亡国,雪棠是将军,他除了上战场,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而上了战场,存活的几率,又能比现在高多少呢?也许现在,你都看不见雪棠了……”
坐在前面的慕仙宜静了须臾,随即忽然扭过头来,冷着脸说:“放我下去!”
宇文言一愣,并没有真的放他下去。
可是慕仙宜却自己抓住了缰绳,勒住了马头,然后自己往马下一翻,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宇文言诧异地望着他。
慕仙宜抬起头来,声色俱厉:“真有那时,我会与他共进退,同生共死,他战死,我也绝不苟活;我与他始终是相爱的,到死,也做全了夫妻,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便是死,也是喜悦的,更何况,若他不死,事情还未必是如今这样。宇文言,你不要用猜想的结局来掩盖你的过错,即便那时他真的死了,我也面临亡国,那也是我们自己的错,可如今,分明是你一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却还想用假使当初来为自己辩解!”
“错就是错,如今我沦为阶下囚,也没有资格谈原谅与否,可宇文言,你要想我认同你的做法,甚至接受你的做法,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他冷冷地说完,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去。
宇文言愕然半响,这才颓唐地追上去:“仙宜,仙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