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定定看他许久,见他面上真的没有一丝的悲恸,平静得好像一个陌生人去世了一般,于是便也作罢,道:“既如此,随你便是。”
凌雪棠垂着眸没说话。
天启帝临去,又说:“朕在北地待了许久了,是时候回临安了,到时候北方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处理好这里的事务,不要让朕失望。”
“是,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不负父皇厚望!”
天启帝微微一笑,很是满意地离去了。
凌雪棠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出去,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一直僵硬的手一点一点握成拳头——他像是在隐忍什么,似乎忍到了极处,连脖颈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十分可怕。
那双黑眸,泛着嗜血的杀意,凛冽锐利,似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正在酝酿着什么翻天覆地的杀戮计划。
已是深夜三更天。
灵堂里,一对白蜡烛正在供桌上燃烧,白色的帏幡悬挂在殿堂两边,静静地垂落着。堂前摆放着一只乌黑的棺材,还未盖棺,慕仙宜身穿着太子吉服,眉目如生前一般,睡在里面。棺材前头是两个披麻戴孝的侍婢,正低低哭泣,往火盆里烧着纸钱。
凌雪棠穿着一身暗红底的王爷常服,缓缓走进了灵堂,他对身后的随身侍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