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门第来,他们高家可比余家内蕴深厚多了。
高老夫人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又心有不甘。突然的,她心中又临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余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高老夫人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好的出路,忙又转悲为喜,她高兴着道,“既我们家娘子嫁不了余家的郎君,又为何不能叫他们余家的娘子嫁到我们家来呢?如此,日后也同样是一家人了。”
高老夫人心中高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原以为只是同县令家攀上了姻亲关系,但如此一来,他们高家可是拐弯抹角的同京里梁家也攀上了交情。日后二郎读书入仕,岂不是也能得梁家照应和提拔?
高老夫人心里有了这个盘算后,生怕一不留神的功夫,余家的女儿也会即刻被别人家定走一样,高老夫人忙又托了孙夫人道:“怕还得再劳烦你一趟,想请你再说和他们家那女郎同我们家的……”高家郎君众多,唯一出息的一个二郎,也早成了亲,如今剩下来的几个尚未婚娶的郎君中,就数七郎略好些。
但七郎年纪又还小,才十六岁,老太太又舍不得。
最后一番权衡下,高老夫人最终还是定了六郎。
“我们家六郎到了说亲的年纪,还尚未定有亲事在。不若请夫人再择个日子,帮我家六郎求娶余家的娘子。”
高老夫人心中的盘算孙夫人自然知道,所以她这回拒绝了。
孙夫人为难道:“起初不知他们家大郎定了京里的梁家,我想着,你们家能瞧得上他们家,算是他们家积了大德了。所以,言语间,不免有得罪之意。所以老夫人,我是没脸再登他们家的门了,您家六郎的事,还是另择他人保媒吧。”
孙夫人心中自也有自己的盘算在,他们孙家没有适龄可婚嫁的女郎,但却有适龄的郎君。既是求娶余家女郎,那他们孙家又为何不能自己登门求娶,而非是帮高家呢?
再说,他们高家除了老二还算有些出息外,旁的又哪个能拿得出手?这老太太还偏偏择了个混不吝的六郎,这不是成心叫她登门去找骂吗?
就他们家那六郎,狗都嫌弃,还敢妄想人家的闺女?
孙夫人这边婉拒了高家后,转头便直奔了县令家的门。她也有心想求娶余家的女儿,所以特意登县令家的门,想请县令夫人出面保媒。
如今圈里没人不知道,县令家的千金,是许了余家那天才少年了。余家和马家,已是亲家。
但马夫人也不是蠢笨的,她心中既明白孙家同高家一样,都是怀着攀附的心意求的亲,根本不是冲着女郎本身的人品去的,自然不会蹚进这趟浑水去。所以,马夫人仍是拿了之前对高家的那套说辞,又拒了孙家。
“原你找上我的门,我不该拒的。只是,如今我们家同余家已是亲家,便实在不好再插手此事。不为旁的,就怕日后几家生了嫌隙,彼此都不好相处。所以,孙夫人还是另寻旁人吧。”
孙夫人不肯死心,仍劝着道:“我那幼子夫人你是见过的,不说多好,但也不差。如今又正适龄,恰又有余家那样的一门好姻缘,我便急着想立刻寻个体面的人从中周旋,赶紧给两个孩子定下的好。”
不说余家人怎么看孙家那位三郎,反正就她来说,是绝对看不上孙三郎的。为人倒的确看着老实憨厚,但个头也忒矮了些,长相也颇为寒碜。若叫他们夫妇把兰娘许给那孙三郎,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的,既如此,又怎能去祸害余家的娘子?
碍着脸面,马夫人不好说实话,只能仍是含糊着推却,说自己不好保这个媒。
孙夫人见实在说不动马夫人后,便只能讪讪告了别。马夫人仍陪着笑脸,亲自送她到门前。
但转身,她就命家丁备马,她立即往溪水村余家来了。
孙家和高家如今的意思,她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自然没有瞒着不告诉余家的道理。何况,她见他们两家都未死心,说不定很快就又寻了别的媒人登门提亲了。
而余乔氏听后,简直都气笑了。
“他们当我们是什么人家?是那种不顾女儿死活,随随便便就卖女儿的人家吗?”一想到这两家心中打的如意盘算,余乔氏都气得发抖。
马夫人也说:“谁说不是呢?我听了都气。我也是有女儿的,我只要想到有人这般算计我的女儿,不拿她当人的去打她的主意,我就火冒三丈。他们的小算盘,真是打得方圆百里外都听得到,还当谁是傻子不成。”
余乔氏渐渐气消了后,倒算冷静了下来。如今有两门亲家撑腰,她自然也不怕了那高家、孙家,她不信若他们家不肯,他们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