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听下才得知,原是余家的娘子把孩子送去县衙的。
两家之前有过些过节,但那事毕竟也是叶家有错在先。如今,又得余娘子恩惠,叶家老小商议之下,便选择在第二日一早阖家都亲自登门来道谢。
秋穗回来没说这件事,所以,余家一家也是在见到叶家人后,才得知了女儿竟救了叶家小郎君这件事的。
从前毕竟也是乡里乡亲的,虽说闹过隔阂,但如今人家也有诚意在,余家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一直抓着曾经的事不放。再说,如今女儿也定亲了,他们叶家该知道,肯定也不能再起什么心思。
所以,既登了门,那便就是客,余家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本来来之前,叶家还很担心,怕余家会因之前的事不待见他们。如今见人家是这种好客又礼遇的态度,叶家二老彻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很愧疚。为自己曾经做过的糊涂事愧疚。
所以,这会儿二老又旧事重提,要跪下来再认错,却被余家一家赶紧拦住了。
余秀才说:“叶老兄,你我也算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只要你们知道错了,我们自也不会再抓着从前的事不放。你们若愿意,日后偶有往来,也不是不可以的。今日登门便是客,午间留下来吃个饭,下午再走不迟。”
余乔氏也朝小郎君叶青白招手,叫他到自己身边去。叶青白自然认识余乔氏,忙喊了她一声余奶奶,然后余乔氏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块点心给他吃。
叶家见余秀才夫妇都不再计较前嫌,这才都放松下来。余乔氏招了婢女到跟前来,说:“你去厨房知会一声,就说午间要摆桌筵席待客,叫好好准备。”
婢女应是退了下去后,叶大娘又说:“今儿是亲自过来谢秋穗的,想让青白当面给秋穗磕个头。”
余乔氏笑道:“府上有女客在,秋穗陪着客人呢,怕是不得闲来。”又道,“什么谢不谢的,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但凡是个有些善心的,都会这样做。要我说,你们都不值得多跑这一趟。如今虽说立秋了,可秋老虎也厉害着呢,回头热了孩子,可就是罪过了。”
叶大娘说:“一家子过来道谢,才方显得有诚意。只是……如今倒是劳累你们了,还留了饭,怪难为情的。”
邻里之间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敬敬我,我自然也敬敬你,一来二去的,过去的那点隔阂,自然也就渐渐不再放在心上。
余乔氏如今之所以能这么大度的原谅叶家,不过是看他们二老之后的表现还不错,且,自己女儿秋穗也并没什么损失。若是当初他们害得秋穗损了名声,实实在在伤到了她女儿,那这个梁子结下就不可能解开了。
秋穗同梁晴芳,还有马馨兰,三个都没露面。饭后,余叶两家正坐一处闲谈,门房突然匆匆来禀,说是姑爷来了。
余家的姑爷是谁,如今整个叶台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叶家一听说余家的姑爷登了门,立刻都本能站了起来。
余家也同样十分重视,父子三个一道往门外去,想亲自去迎。但人才行至院中,便迎面撞上匆忙赶过来的傅灼。事情紧急,傅灼早顾不上等家主来接,他直接就奔了进来。
一见面,傅灼便抱手朝余秀才作了一揖,然后给他们父子三个道喜:“泰山大人,大喜啊。我方才来的路上过青州,恰好去看了放榜名单,泰山大人同丰兄和安儿,皆在榜上。”
“啊?可是真的?”余家父子三个还没什么反应,余乔氏立刻从门里冲了出来,她冲到傅灼跟前追问,“是真的吗?没看错吧?会不会有重名的?”
傅灼笑道:“岳母放心,此事千真万确的。重不了名,名字能重,但籍贯年龄这些却是重不了的。”又说,“我也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亲自去了趟州衙又打听了下,不会有错。”
“太好了!太好了!”余乔氏欢呼,“我家相公是举人老爷了,我两个儿子也是举人老爷了。我是举人夫人,也是举人老娘了。”
叶家也为余家高兴,叶老娘忙附和说:“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瞧,福气来了吧。”又说,“之前丰年考中秀才时,你们家都没怎么办酒席,这会儿父子三个同榜举人,多风光啊,可得多摆几桌庆贺庆贺。”
“该摆,该摆。”余乔氏一时间乐得有些寻不到北了,“届时摆了酒宴,你们家也一定要来。”
叶家哪里有不答应的,自然应了下来。
但傅灼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他等众人皆高兴过后,才又说:“丰年兄得中解元,这次又再得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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