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染上窗纸,乘月醒了,猫儿似的伸了伸懒腰,再一睁眼,太娘娘温慈的眼睛望着她,“小雪兔啊,那一年下着大雪,你娘疼了一天一夜,祖母急得直拜菩萨,到了天光一亮,里头就把你给抱出来给我瞧,哎呀,祖母抱着你啊,望着你的小鱼嘴,可太招人疼了。”

乘月嗷呜一声,美滋滋地拱进了太娘娘的怀里头撒娇,“那我爹爹呢,他抱我了么?”

“你皇父啊,头一个就奔进了殿里瞧你娘,哪儿顾得上瞧你呢!”太娘娘笑着应她,再低头一瞧乘月,她在太娘娘怀里不满意:“爹爹可真不疼我,今儿可是我生辰,他都不来瞧我。”

太娘娘揉了揉乘月的发,笑着宽慰她,“朝政上出了顶顶重要的事,你皇父昨儿一宿没睡,领着臣工出宫去了。”

乘月闻言,大眼睛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昨夜等爹爹不回的委屈伴随着失望,一股脑地发散出来。

“我才是最重要的呀,我也很重要啊。”

乘月抽抽噎噎地哭,她今日才满六岁,才不懂什么庙堂天下,她只知道今儿是她六岁的生辰,爹爹却不来,简直是太让她伤心了。

太娘娘瞧着她哭,这下可心疼坏了,一时间仁寿宫里上上下下全来哄她,到末了,云遮给乘月换上了今日的新衣裙,她才好些。

到了暮色四降时,小鸾车载着乘月往兔儿山去,坐进了琉璃房子,同镇北侯府的苏元善见了面,乘月的心情便又高兴起来。

苏元善是镇北侯府的大姑娘,她爹爹是平叛南域的功臣,如今驻守在雁门关,她如今虽才整七岁,可会养花的才名已满了整个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