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务是放下色子盅的时候要准确地把盅放到指定位置,放偏了就不好用了;开盅的时机要恰到好处,一定要确认场外的人操作完了才开,绝对不能乱开。如果那个人还没操作,我就开了,还好说。万一正赶上他要操作,我开盅,让玩家亲眼见证色子变化的全过程,赌场都会被人砸了。放下盅,我就要督促大家押钱,玩家押钱正好是控制色子人的操作时间,我得护着色子盅,提防有人突然过来掀开。
不过到了后来,一般有点规模的赌场都不这样做了,那年月“行业”不规范,“不道德”的赌场多了去了,有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慢慢地我和这个场子里所有的荷官都成了朋友,这些家伙每个手里都有点绝活,场上的暗灯也成了我的好哥们,算起来华子、强哥、大军,都是那时候认识的。
在这些人身上我又学到了一些大宾那里没学到的东西,也结识了经常来串场子玩的大宾的一些朋友,没事的时候他们教我也是毫不保留。
出千这个东西千变万化,而且总在不断地更新,所以常常要去适应新的千术,去学新的千术,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出什么新花样。
大宾算是我的第一个师傅,是他把我真正带进了门。日子一天天飞快地过着,我的技术似乎也天天在提高。
这段日子里也见过形形色色来赌场出千的人(都被抓到了,所以不能说是行家),各种出千方式让人想都想不到。
我一个台面一个台面地升着,待遇也一天天提高。我每天都很卖力,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干个五六年,我就可以回家去见我父母了。
赚来的钱我不敢乱花,都一点点地存上。不止一次梦见我回到家乡,还清债务,全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总是在梦里,想象着父母看到我出息了高兴的样子。
我很想家,但是我只能是想想而已。
1996年,可能是赌场的不行了,赌场转战去了上海。去上海的时候老板只保留了很少的一部分人,我成了幸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