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如意走到卢氏的身后,不轻不重地替她揉起了太阳穴。卢氏阖眼享受,但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
覃如意像是在闲聊般,态度轻松随意地问:“阿姑,昨夜的雷声可真大,没有惊扰到你吧?”
卢氏道:“没有。”
覃如意看着她的头顶,久久没说话。
难道她不清楚自己女儿害怕打雷的事?是苏北顾藏得太深没让人知道,还是她压根就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须臾,卢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拍了下腿,扭头问覃如意:“你说昨夜打雷了?”
“是啊,挺大声的。”
卢氏这才起身,快步往外走。覃如意问她:“阿姑,你做什么去?”
卢氏解释:“北顾那孩子害怕打雷,昨夜雷声那么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吓到。”
覃如意假装刚知道这个新发现,讶异地道:“她怕打雷?”
“是啊,从小就怕。刚出生那会儿很少哭闹,可是一打雷她就啼哭不止,得捂着她的耳朵,直到雷声停下来才行。然而每次被雷声吓完后,她就会大病一场。去了道观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覃如意问:“娘怎么知道情况好转了?”
卢氏没有怪她寻根问底,反而很是随意地与之倾诉:“我送她去道观后,每到雷雨天,我都会赶去道观看她,她从不说自己害怕,只是抿着唇窝在角落处。后来我再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修行,不让人打扰,我听人说道士入定后便能不为外界的声音所扰,大概她也找到了让自己不害怕打雷的方法了吧!”
覃如意联系昨夜苏北顾的举止,心中有谱了。
“难怪她昨夜忽然起来打坐入定。”
卢氏眨巴着眼睛,似乎有些疑惑她是怎么知道苏北顾昨夜入定的。
覃如意仿佛才想起有事没跟卢氏汇报,道:“昨夜我一个人害怕,便央求北顾陪我一宿,昨夜阿姑睡得着,我也就没来得及说。”
卢氏虽然觉得怪怪的,可让覃如意独守空闺的罪魁祸首是苏南城,等于这是苏家的过错,因而并不能怪她。况且姑嫂间关系融洽也是好事一件,不值得追究问责。
覃如意佯装不经意地道:“对了阿姑,今日这天儿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打雷下雨。我听北顾说她准备今日回道观,那太真观这么远,万一在路上遇到打雷,北顾岂不是危险了?”
卢氏知道苏北顾在婚礼结束后便要回道观,本来也没想过她能长久地待在家里,因而并未考虑过挽留她。可覃如意这么一说,她便开始担心苏北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