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嵇雪容没法生气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腰肢却被嵇雪容用力箍住,念桥吓了一跳。
“殿下,你做什么。”
念桥被困在嵇雪容怀里,嵇雪容按着他,嗓音-哑了些许,“不准乱动。”
呼吸灼到他颈边,念桥觉得刺刺的痒,他忍不住扭了扭,但是又怕嵇雪容生气,他于是不乱动了。
念桥保持着在嵇雪容怀里的姿势,发觉周围越来越偏,不由得担心起来。
嵇雪容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很快嵇雪容停下来,他依旧坐在马上,嵇雪容对他道,“念桥,你在这里等一会。”
巍风停在铜雀楼前,铜雀楼是废弃的宫殿,他知道原先这栋楼是为先皇后修的,甚至更早到前朝,原本这里是前朝留下来的废址。
后来景和帝登位之后重新为皇后修葺,皇后去世之前搬离铜雀宫,加上这里新建骑射场,便废弃了。
嵇雪容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是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所以过来看看吗?
念桥坐在马背上,他有些好奇,略微犹豫了一会,他踮着脚从巍风下来。
巍风鼻孔朝他出气,马蹄子也跟着抬了抬。
念桥摸了摸马脑袋,安抚它道:“我去找你家主子,你不要跟过来。”
铜雀宫的宫门关着,念桥没有从正门进去,他按照嵇雪容的方向走到偏院,刚走到偏院,他看到了嵇雪容。
殿中央立着一座黑漆牌位,偏殿修的靠阴,光线透不进来,嵇雪容整个人好似也融进阴影里。
念桥看见牌位便害怕,他准备折返,这时听见了嵇雪容的声音。
嵇雪容在和人说话,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念桥不由得踮脚去看,他努力想要看清嵇雪容是跟谁说话,只看见那人隐在暗处。
他手撑在门上,略微使力时门被推的向前,门发出“嘎吱”一声动静。
嵇雪容侧身,他和嵇雪容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
“念桥?”嵇雪容嗓音温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来。”
念桥注意到和嵇雪容说话的那道人影已经不见了,他背后凉嗖嗖的,不会是鬼吧?
“怎么过来了?”嵇雪容问他。
念桥又朝旁边瞅一眼,确定没有藏人的地方,他感觉这院子里也很阴森,他朝嵇雪容身边挪了挪。
“我一个人等的无聊。”念桥说,“殿下,我方才看见你在跟人说话。”
嵇雪容说:“念桥看错了,这里只有孤一个人。”
念桥不可能看错,嵇雪容方才是在跟人说话,难不成真的不是跟人?
那他方才是撞见鬼了?
念桥越想越害怕,看到黑漆漆的排位,瞅见了上面一个云字,先皇后姓云,他是知道的。
他不由得抱上嵇雪容的手臂,对嵇雪容道:“殿下,你是不是在骗我。”
念桥想催嵇雪容快点回去,但是想着说不定云皇后在旁边看着,他就不敢了。
人家母子见面,他在旁边催什么。
嵇雪容略微垂眸,少年整个依偎在他身边,眼珠打量着周围,小脸都吓得白了。
良久,他嗯了一声。
“我们回去吧。”
念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跟着嵇雪容出去,然后意识到方才嵇雪容说了什么。
说确实在骗他。
“殿下,那方才跟你说话的是谁?”念桥连忙追问。
嵇雪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念桥,你饿不饿?”
“上善新学会了一种点心,可以把面团揉成孔雀的形状,你有没有见过孔雀?”
念桥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孔雀状的点心?他没有见过。
“上善还会做点心吗?”
……
萧逸云在马场看到了嵇灵玉,几位皇子各自有自己的马厩,只有嵇灵玉需要去骑射场的马厩挑马。
好几天没有见到念桥,萧逸云有些心痒痒,主要是有太子看着,若是他不安分,随时他都有可能会被送去边疆。
“七皇子,念桥呢。”萧逸云问。
“七殿下是不好意思让他进来,让他在外面等着?”说着,萧逸云朝外扫了一眼。
嵇灵玉正在为马匹换马鞍,这些原本让下人做就可以,但是他不想自己意外坠马,于是亲自动手。
“他在太子那里。”嵇灵玉说。
萧逸云道了一句麻烦,临走时没忘踩嵇灵玉一句,“这马是烈性马,只是品种次了些,七殿下选这匹,当心从马背上摔下来。”
说完嗤笑一声,人走了。
马分品种,有些马性子烈,却不是良驹,这种杂交的品种,终究是次品。
嵇灵玉握着缰绳未曾言语,人走之后,马厩只剩下他一个人。
周围小太监守在这里,嵇灵玉问道,“萧世子来这里做什么?”
小太监老实道:“萧世子前几日看中一匹枣马,那枣马生了病,如今在里面隔间伺候着。”
嵇灵玉似是随口一问,牵着自己的马出去了。
念桥回来之后便去了嵇灵玉那里,他在嵇雪容那里耽误了好些时间,而且没有问出来嵇雪容到底见过什么人。
他回来之后嵇灵玉没有说什么,让他去捡场外的靶子。
他们这边风平浪静,萧逸云那边却出了事。
念桥刚捡完靶子回来,看见萧逸云的马骤然失蹄,枣马疯了一般往前冲,直接把萧逸云甩了下去。
这场变故不过短短几瞬之间,幸亏萧逸云反应快,不然被马蹄踩中,可能腿要摔断。
念桥愣在原地,他刚捡完箭,听见嵇灵玉说了一句“可惜”。
嗓音很轻,好似要散进风里。
“七殿下,可惜什么?”念桥问。
嵇灵玉收回视线,接过他手里的箭,对他道:“可惜是匹次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