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容又问,“你要银子要做什么?”
念桥才不能说是为了给嵇雪容买东西,那般还没买回来呢,没什么意义。
何况嵇雪容最近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故意有些躲着他。
“我要银子买东西。”念桥不说要买什么,若是嵇雪容装模作样,那就给他银子好了,这般他便愿意把钱还给方定戎。
“你日后若是需要银子,可以让上善去取,只是要说清楚每一笔花在哪里。”
嵇雪容说:“日后不准找其他人要银钱。”
念桥有些不高兴,嵇雪容管他管的真宽。
他知道银子一定要还回去了,便应了一声,问道,“殿下,你不会以后再找我要回去吧。”
嵇雪容说“不会”。
念桥瞅着嵇雪容,他不知太子一个月有多少奉例,心里惦记着,等他晚些可以跟上善去看看。
这几日嵇雪容不怎么愿意见他,更不要说留宿了,念桥压根没有献殷勤的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事情说完了,念桥也赖着不走,他见嵇雪容没有反应,便偷偷又朝嵇雪容身边挪一点。
“殿下,我能不能趴桌子上看书,拿着书好累。”念桥通常自己找角角看书,有不懂的地方才会过来问嵇雪容。
嵇雪容一直留意着念桥的动静,闻言道,“可以。”
朱红的案几雕刻着精细的图案,少年细白的指尖扒上去,念桥把小人儿书放在桌子上,在对面看两眼书便要抬头瞅他几眼。
“念桥,孤不日要出宫一趟,你留在东宫,不要乱跑。”嵇雪容说。
念桥立刻抬起脑袋,问道:“殿下要去哪里。”
一听到出宫他就来劲了,他想出宫,何况现在他不能把嵇雪容放跑了,他要粘着嵇雪容。
嵇雪容说:“有事情要办。”
念桥问道:“殿下要去几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只去两日。”嵇雪容说,“宫外不比宫里,不适合你去。”
哪里不适合,念桥不那么觉得,他想和嵇雪容一起出宫,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扯嵇雪容的袖子。
嵇雪容似乎熟知他的缠人路数,略微避开了他,不让他扯袖子。
念桥有点生气,他面上不显,眼珠子转一圈,出宫他可以撒娇耍赖和嵇雪容睡一起,到时候比宫里机会可多的多。
他不能把嵇雪容放跑。
“殿下,你躲我是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偷偷往你袖子上蹭鼻涕。”念桥直接说了出来,他知道嵇雪容比较内敛,喜欢弯弯绕绕的表达。
虽说他确实用嵇雪容的袖子蹭过鼻涕。
念桥这般说出来,他眼疾手快地去扯嵇雪容的袖子,拽住了人,嵇雪容冷淡的神情似乎略有些崩裂。
“你能不能带我过去,我不会添麻烦。殿下,你带我过去吧。”念桥嗓音软了许多,为了达到目的让他如何撒娇都可以,反正他在嵇雪容面前不知丢过多少次脸了。
何况以往他这么求嵇雪容都有用,嵇雪容在他回东宫之后态度有所缓和,他求的话应该有用吧。
念桥这几日都有擦香粉,都说男人喜欢香香的,他扯着嵇雪容的袖子,整个人故意朝嵇雪容身上贴。
他顺势握住嵇雪容的手腕,软声说:“殿下,你带我去,我保证听话。”
念桥手指柔若无骨,滑腻腻的一团,贴上来时身上的香味儿顺着传过来,香偏甜香,且是廉价的香粉。偏偏念桥擦着,廉价的香粉被减淡许多,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甜。
与主人一般,缭绕在人周围。
“殿下。”念桥见嵇雪容没反应,他下意识地顺带着蹭了嵇雪容一下,脸颊擦过嵇雪容的手指,软嫩的皮肤触到一片粗糙的指腹,他脸颊侧面多了一道红痕。
念桥哄了半天,嵇雪容都没有什么反应,在他都要卸力打算再想别的办法的时候,他的脸颊被蹭了一下。
他听见嵇雪容说了个“好”。
“多谢殿下。”念桥有些开心,他想到出宫便高兴,下意识地便抱住了嵇雪容,上前环住嵇雪容,在嵇雪容胸膛处蹭了下,“殿下真好。”
他没蹭两下便被嵇雪容推开,嵇雪容面色冷淡,对他道,“日后不准随意越矩。”
念桥哦一声,他偷偷瞅一眼,发现嵇雪容的耳根似乎有些红,他没当回事,欢腾地先去找上善要银子去了。
“我要买一些书,殿下说了,日后可以找上善要银子,只要说清楚买什么就可以。”念桥说。
上善笑起来,“殿下已经跟我吩咐过了,你要买什么书,需要多少银子?”
念桥要的不多,但是他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买什么书。
他说,“殿下只要我交代买什么东西,没说让我连书名也要说说。”
上善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库房,然后念桥就看到了许多金光闪闪的金子。
金银珠宝,它们堆积在一起,还有各式各样名贵之物,数不胜数的宝物,念桥看的眼花缭乱,脸整个都红起来。
好多钱……嵇雪容怎么这么有钱。
若是他能勾到嵇雪容,那么以后嵇雪容会用这些钱给他买点心买小人儿书,还会给他买漂亮的衣服,拿好看的首饰哄他。
念桥越想越高兴,没出息的脸上冒烟。
“这些都是殿下的吗?”念桥揣着手问。
上善嗯一声,对上念桥亮晶晶的眼眸,库房的东西什么都没拿,只是让他看看,然后把库房锁上了。
念桥不明所以。
上善告诉他,“你买书的银子用不着开库房,念桥,我忘记了,银子我一会给你送过去。”
念桥只得悻悻地回去,他还以为是嵇雪容大发慈悲要让他进库房随意选呢。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银子当天晚上就送过去了,念桥也听话的把方定戎的奉例还了回去。
他当天晚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第二日和嵇雪容一同上了出宫的马车。
嵇雪容要去的地方是盛京城边缘,似乎是去那里查一桩案子。
他们会在城中留宿一晚,念桥什么都不用管,他只要出宫就很开心。
路上他一直趴着车窗边东张西望,偶尔扭头瞅一眼嵇雪容。
嵇雪容换了常服,一身黑色的玄衣,衣角隐有鹤纹,有些人穿常服也这般好看。
“念桥,不要把脑袋伸到外面。”嵇雪容说他。
念桥听话地收回脑袋,他收回脑袋的时候正好路过外面有棵柳树。念桥脑袋被柳枝抽了一下,他叫唤一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方才嵇雪容就一直让他别乱动,念桥不当回事,这回被抽到脑袋了,他疼的直冒眼泪。
“殿下,好疼。”念桥说出来才知道要改口,出宫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立刻改了口,“三哥哥,我脑袋疼。”
念桥听到耳边一句低沉的“让我看看”,他便松开了手,嵇雪容看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