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绎心领神会,道:“是,我去内食房看看,兴许还有面食剩下……”说罢就急急忙忙跑了,至于苏霁又说了什么,他全没听见。
藉由跑动带起的风,潮热才退下一些。
不是有病么?一根葱,一颗蛋,精细的白面,三月的井水,都是提前几日筹措的,鸡蛋原本有两枚,临下锅前他却犹豫了,苏霁生辰,两枚算怎么回事?最后还是挑了比较圆的那只,可是到底他也没吃。
……
回来时天已半黑,络绎空手而归,靠着门框慢慢坐下,身心皆是入骨的疲惫。
这是苏霁的生辰,夜晚因此美丽得不成样子,空中挂着一轮满月,融了圈雾似的毛边,圆满晶莹,看去更像亲手下的那只荷包蛋。
殿门虚掩,有一扇暖光溢出,苏霁在等他。络绎暂时不想进去,他没有那碗长寿面原封不动的端回来的勇气。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不对,他才警觉起来。
初时是翻书拈纸的沙沙声,然后是扇风纳凉的漱漱声,现在竟接二连三的传出异响。络绎眉头一皱,闭上眼细细分辨,零碎物件被拂到地上……桌子椅子被重物碰撞……柔软的东西掉在地上……来回翻滚……
不好!
咣当一声,络绎推开门,苏霁正按着肚子在地上哀哀翻滚。
“这时候……已经不热了呀?”络绎眼亮,瞥见不远处空空如也的青瓷碗,心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