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扯住一张宣纸抓起他的紫毫就着水和墨写起来,用笔的力道都不对,更别提什么形意兼备了,歪歪扭扭写完一个老大的字,独他自己认得,是个“霁”。
把“霁”贴在胸口就好像他又在身边了。
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和他走?
络绎不止一次这么问过自己,什么忠君爱主的大道理他答不上,他只本能的觉着自己该有多远躲多远。
因为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的苏霁了。
他越来越不懂他,但他懂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个认死理的粗人莽夫,就像当年爷爷拉着他告诉他:变天了,要他回头时,却得到斩钉截铁的拒绝一样。
他认定了就会一头撞过去,撞到底,谁也拉不回来。
这不,还没开始撞呢,头就已经有点疼了。
苏霁派去偷看他的小太监还抬举他了,他真的没有整理书籍,字都不认得几个,凭什么整理?
就这点来说,还是苏霁最了解他。
他只是耗在书房里不舍得出来罢了,他原先就奇怪,为什么苏霁能闷在这一呆就是一整天?这里到底怎生个好?
于是他来试试。
还真就一呆不想走了。
一错神就好像看见苏霁,在墙角的矮榻上倚着,手里捧着一卷书和他斗气;再一错神,又好像看见苏霁,正伸长了手去够最顶头的一排校本,修长停匀的手臂露出一大截……
他着了魔似的道:“我来帮你吧。”
然后不知怎的就跌跌撞撞的把整柜的书都弄翻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