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按品级区分的,宝蓝最低,是各州县递上的折子,依次往上排,明黄最高,是那些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刚被封太子那会,每日都要来这里看上三五个时辰,当真要看得吐了。”
苏霁也会有看书看到吐的时候?他不是最爱泡在书房吗?
这样想着络绎不由抬眼去看身边的人,后者似乎还沉浸在那段“吐了”的神思里,眉眼里都是遣倦,嘴角却微微往下撇着。
“后来我发现……宝蓝色的比那些深红明黄的有意思多了,那些地方官员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往上递,其中还不乏几出匪夷所思的案情……”注意到络绎的目光,苏霁不好意思的笑了:“没什么……想起了小时的事情,我们这边走。”说着牵起络绎的手又往深处行去。
“兵书在这边,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倒不太熟悉,愣着做什么?进去呀。”
“什么?”
“去看看想看什么。”苏霁指指兵书那两排书架间的空道,示意他进去选书,“过道很窄,我在这里等你。”说着松开一直牵着他的手。
“……哦,是。”
手被松开的一瞬间竟然觉得异常失落,络绎逃似的扎进书架间去。
走出几步,在一盏曳地灯旁忍不住回头,那人果然仍站在原地,站在甬道尽头灯火照不到的地方等他。
看不清表情,但络绎就是知道,那人一定微微翘着嘴角,眼里是若有所思的笑。
就像以往的若干次,他练剑时偶尔回头便能见到那人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廊下看他;他从外面回来总能撞见那人“刚好”从院里迎出来;他是那么多次的赌气里先低头的一个,但是那人等待他服软的目光里除了盈盈笑意就是潋滟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