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络绎忽然很想看看月亮。
月亮已经升到很高很高的位置,不甚圆满的一个盘,银辉袅袅,星子朗朗,缺没有云。
谦阳干燥,风大而勤,即使有云也只薄薄的一层,很快就被晚上的风吹散,哪里遮得住月亮。
忽然特别想念苏城的细雨和缭绕的云雾,想念水汽未尽时,隐在云后的月亮,想念湿润空气里,那人敞开的衣袍。
越想越是不能忍,他看看已至中天的月色,咬了咬牙,闪身从窗外跃了出去。
一夜时间,不够从谦阳回到苏城,至少能寻到一块被云遮住的月亮吧?被这种念头驱使着不知纵马狂奔了多久,不知身在何处,但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月亮始终高高挂着,绽放着银白的光辉,好像那人清冷的微笑。
络绎伏在马上低声笑了,真是傻……再快的马也休想一夜之间寻到下雨的地界,更何况,深秋正是月朗星稀的季节,想看云遮月……怎么可能呢。
忍都忍了这么些年,反倒今日抽起疯来了。
络绎拍打着马臀,笑自己荒唐。
正待勒紧缰绳折返,却觉得一阵心慌,他跳下马向路旁树林走去,静待一会也没见什么动静,然而心口仍堵得厉害,他心下一动,把马拴在树上,独自折回那条小道。
趴在地上侧耳倾听感觉到细微的震撼,有车马朝此处行来,数目……万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