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以为……此番透露的几条捷径未免太过顺畅,怕是有诈……”
苏殒摇了摇头,按说这韩璐也曾随那人打过仗,怎么一点雷厉劲都没学到,倒是越来越像他老子韩相,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不过他的忧虑也有道理,试问一个人从少年起便被派到敌国做内应,而至爬到至高的位子,他吃的用的,俱是他疆的食米丝帛,他接触的逢迎的都是敌人的心思脉络,敢问那最初的忠心还会剩下几分?世上当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骨?
韩璐还在谆谆而语:“臣听说他本不负责这块,又如何知晓此间的弱势?除非故意有人透露给他,可是将军,我们留在西疆的人脉就这一条了不是吗?”
苏殒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韩爱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再说,已经走到此步,再说不信,岂不可笑?
“是……”
曾经就被类似的忠心欺骗过不是吗?
韩璐看着紧闭的车门,这样的话语差点飞口而出。
这一遭本就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有诈便有诈吧,大不了硬拼他一仗。
权当赌了一把。
韩璐退下后,苏殒将背部轻轻抵在车厢的半壁上,虽然坐在车里,却也被颠簸得酸痛不堪,若是骑马……真真是受罪。
玄金的锁链已被摩挲得温热,苏殒静静看了一会,又拿起来放在腿上,好像那人又在他怀里。
不知不觉就离不开了,起初扔进火里烧过,十足十的玄金烧不化,最初就看上它这结实的优点,苏殒命工匠用最旺的火,烧它个七天七夜,渣子都不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