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裴章转了转眼珠乖乖坐下,不过他可不傻,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常夏绝那样子定是为军情着恼,要他裴章出出馊主意尚可,军事可一窍不通,不知对方有什么事要问他这个狗头军师,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是照本宣科好,还是胡乱扯皮管用。
常夏绝转头问他:“你觉得络绎是否可信?”
裴章一愣。
常夏绝见他又在转眼珠子,不由好笑:“只是随便问问,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想多怎么可能!
络绎与他同为外族,又深得赏识,这两样合在一起遭到的敌意与嫉妒不是十根指头能算得过来的,但络绎好歹是武将,又身在异地,这些年的矛头便多指向他一人,虽然有常夏绝处处维护,但仍然觉得很辛苦。
闲言碎语,这些他都惯了,没什么,然而明知道只要拍好身边这位主子的马屁就能令生活再安逸些,可就是不愿,这就很可怕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从何时起,裴章的身上也生出了气节这样东西。
这样问……是怀疑络绎还是在考证他?
天下人都晓得络绎是叛了主子投效敌国的,若一味称赞只显得虚假,可若否定……会给那远在边境的人招来灾祸吧。
“可信?从何说来?”想到方才常夏绝阴郁的面容,裴章眉尖微微颤抖,嘴角却拧出一个笑:“王上迂腐了。”
常夏绝挑了挑眉,很有兴味的准备听下去。
裴章撂下琴,移到君王身侧,讨了杯酒水。
“王上说的可信,若是指忠君,非衣倒想到一个例子。”水润的嘴唇点了油般潋滟,“王上可知道,在苏朝,一个女子若死了夫婿,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