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绝就坐在厅里,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时,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抬头看着苏殒的眼神就跟上一次两人位置颠倒时一样,轻蔑中带一点嘲讽,以及一点艳羡。
和他相比,苏殒就激动多了,他哑着嗓子问:“络绎呢。”
常夏绝哼哼笑了:“看见外面的刑具了吗?”
然后,他把紫冗藏起来没说的,都说了。
“他……死了?”苏殒费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双手不要一刀结果了他,但颤抖的刀刃仍然在常夏绝的颈侧留下不少血痕。
不知道是不是头疼的原因,苏殒觉得脑子里总有一截金属在不断摩擦,像指甲刮挠在铁上,磨得人手心发痒。
“你确定还要听吗?”常夏绝又问,恶意笑了笑:“关于他最后的事。”
“陛下!”韩璐喝道,“陛下,杀了他!”
作为旁观者,很容易便能猜出常夏绝接下来要做什么,灭国之恨足以使他说出一些,会将苏殒逼疯的话。
苏殒抬起一只手制住他们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常夏绝,道:“说。”
他还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那个人的事。
因为他已错过太多。
就像禁宫相处的三年,他永远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从哪弄来那些稀奇古怪但却很好吃的东西,那些阴雨天就拿出来晾晒的被子,夏天防蛀的香药包,生辰日象征圆满的长寿面,以及每一块洗漱用的胰子,打磨得光滑的木簪……好像只要他一伸手,就会凭空出现一样,但他永远也不清楚,在那些琐碎的细枝末节背后,有人付出的艰辛。
包括这漫长孤独的三年,他也没有参与。
只能不断的从紫冗口中去挖,关于他的一点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