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鱼声又止。
赵居云跟着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她已不愿转头看向吕弗江。眼神落在供案上,她开口说道:“那陛下呢?是否有什么想和臣妾说的?”
“哼。什么佛前清修,皇后却还是跟从前一样倔。”吕弗江不屑地嘲讽。
站起身,他负手而立,竟直视起佛陀。
赵居云依旧跪坐。吕弗江说她倔,她不想反驳。可她的倔,还不是被他蹉跎出来的?想来,再如何的夫妻情谊,终究是抵不过他年少时的期许。
败,也就败了。
赵居云不想再追究,那些没有意义的事。
“为什么不退?你已遁入空门,所求的还有什么?”将杀意藏在眸色之下,吕弗江转动拇指上的玉韘,开口道。
赵居云冷冷笑了声,没有作答。
从拜垫下,取出那方被锦缎包着的皇后宝册。双手捧着起身。
当她僧袍落地时,吕弗江恍惚间,却好似望见了,数年前,封后大典上接过皇后宝册的赵居云。
凤袍加身,母仪天下。
赵居云永永远远担得起“皇后”这两个字。
“陛下,这六年来,臣妾失掉了一个作为皇后的责任,臣妾没有忠心劝谏,没有福惠万民。臣妾只在一味自私地躲避,终日惴惴。何来不退之理?更不敢有什么所求。”
“只是,陛下——”
赵居云决然转身,眼神坚定望向吕弗江。以君臣礼跪于他面前。
“这宝册在臣妾手中一日,臣妾便还是明德一日的皇后。所以,今日臣妾就是冒死也要进谏!恳请陛下反省自身,奉公正己。严格约束郑氏,切不要将皇后之位轻易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