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晏赶紧加紧几步追上去:“师兄,你输了。”
苏木脸色铁青。
赵尔给苏木的战马顺了顺毛:“老大,我给你家急电备料去。”
钱多摸摸肚子,佯装饿了许久,顺手拖走了吴一遇、冯途和卫顾。
剩下锵金营的迟谓拍拍云淮晏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转头跟着前面几个人走了。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大约不过如此。
云淮晏扯了扯自己的大氅,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到苏木面前去:“我都把自己裹成这个样子了,师兄就不要生气了吧?”
“难为平王殿下还肯听小的一句劝。”苏木伸手将系带系好,没好气道,“到帐子里去,我看看你的伤。”
云淮晏的伤是在沔池城落下的。
那时燕人已现败势,云淮晏带着人乘胜追击,追赶至梁、燕边境处,羽箭从对方阵中疾飞而来,他躲闪不及箭镞没入胸口。那时天冷,血液被寒意凝冻,云淮晏草草折断箭身,勒紧缰绳再杀入敌中,一直追到河边,力竭落入水中,被救起时身上衣物血水成冰。
箭上有倒刺,且伤口距离心脉极近,军中无人敢轻率动手拔箭。
等了整整一日,百草谷的白彦到的时候,云淮晏已经几乎断绝生息。幸而云淮晏脏器位置与常人有异,同寻常人相比,心脉向右偏移了两寸,才被白彦勉强捡回来一条命。
但毕竟伤在要紧位置,又在伤重之时跌入寒潭,伤口沾水感染,很快发癀红肿。
云淮晏昏昏沉沉地睡了七日,还未清醒,云恒班师回朝的旨意已经传达。
最终他是在回京都的马车上苏醒过来的,可他素来要强,自然不肯安安分分地坐在车辇之上进京面圣,一靠近京都,他便不管不顾非要骑马,苏木温声劝过、厉声喝过,云淮晏软硬不吃,气得苏木放话再也不管他了。
话是如此,可是这时候看着云淮晏脸色惨淡摇摇欲坠的模样,不忍心的还是苏木。
他一抹云淮晏的额头,果然温度又上去了,阴沉着脸将他丢进营帐里,一层层扯开他的衣袍,重新包扎了他一路颠簸中撕裂开的伤口,将他按在榻上,怒道:“别任性,北地寒冷,落到冰水里去,你这伤口又离心脉极近,白彦说你不好生休养当心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