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三番两次地提点他,如今的的晏儿不再是纯良无害的羊羔,他温顺的外表下藏着尖利獠牙,不知何时会奋起反击一剑封喉。
打小跟在他身后长大的弟弟,自然不会对自己刀剑相向,只是他一直刻意忽略,其实那个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不点早已经有了与自己兵戎相向的能力。
“好,这信我收下,你今日走出宁王府的门,便不许再插手这件事了。”云淮清将那封信收好,看着弟弟又是担忧又是无奈一脸纠结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多问了一句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云淮晏下意识地摇头,略犹豫了片刻:“三哥打算什么时候将此事告诉父皇?”
不急。
云淮清慢悠悠地喝着茶,蛇信草到底是端侯夫人种的,苏淳虽必然要受此事牵连,却也未必不能脱罪,要偌大的端侯府要垮,绝非一夕之功,而他为此,也已经准备了许久。
“不急,我还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云淮晏松口气:“三哥可否答应我,过完正月再动手?”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一场风波对整座端侯府势如灭顶,最后一个年,是该让他们好好过。
纵使踏过黄山万里,纵使见过白骨累累,金戈铁马的冷硬竟没有凉了他的心,云淮晏的心还是软的,还是暖的,甚至比半生都守在这十丈软红繁花似锦的都城里云淮清还要心软。
云淮清忽然有点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