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推杯换盏声音嘈杂,云淮晏没能听清云淮安的话,只猜想既是祝福总是好,便与他碰了碰酒杯,干脆利落地饮下。
酒是好酒,酒气馥郁,入口温润绵长。
若是以往,云淮晏恐怕会嫌弃这酒太过绵软,不如北境的酒甘醇冷冽,可今日,便是北境最烈的酒吞下肚去,也比江南垆边女子亲手沽的酒要温柔甜腻。
人逢喜事,便是来者不拒。
敬了一轮回来,云淮晏竟然有些不胜酒力,胸口翻腾起一阵难受欲呕的恶意。
果然如白彦所说,他的身体早不复当年。
于是云淮晏认命地开始动手给自己盛一碗热汤。
他捏着汤匙舀了半勺鸡汤还未伸到嘴边,云淮清不知从哪里回到主桌,往他酒杯里斟了一杯酒,低声道:“晏儿,我仰慕沈老将军已久,你出自他的麾下,能不能引我同他说几句话?”
沈世忠之前是长平军主帅,泛泛算来大梁武将有堪堪近半数与长平军能扯上关系,这之中不乏当年出自沈世忠麾下之人,因而沈世忠在大梁武将中的声望不可小觑。
沈世忠数年前解甲归田,已多年不理朝堂之事,不见朝堂之人,得了一块京郊的地,终日只与江湖布衣来往,此番愿意从烹茶垂钓的世外之境入得京都繁华里来,可见云淮晏在沈老将军心中的地位不同一般。
云淮晏放下手中的汤匙,两只手指捏住云淮清递过来的酒杯。一身喜庆的红袍,满屋红烛高照,衬得云淮晏神采奕奕,面上隐约的几分苍白倦怠顷刻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