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已过仲秋,又下着雨,湿冷透骨,连陆小勇都加了一层稍微厚些的罩衫,这孩子却光着脚,裹着一件被雨水淋湿大半的单衣站在雨里。衣服用的不是什么上乘的料子,却看得出来浆洗得很干净,他举着一把断了几根伞骨、歪歪斜斜的纸伞,雨水顺着歪斜的伞面连成一条线,滴滴答答落到身上,还是湿了半幅衣袖。
“有什么事吗?”
孩子的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长长短短的发丝贴在脸上,满脸满头都是漉漉湿气。他在风雨里瑟瑟发抖,像一朵狂风骤雨中伶仃无助的小白花,看起来狼狈而可怜。
孩子身后还有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她看见杨恕打开了门,立即挤出讨好的笑意,暗里踢了踢他,低声斥道:“快说话,带你出来不是让你装哑巴的。”
于是孩子抖得更厉害,那朵娇嫩的小白花几乎要被风雨拦腰折断花茎。
云淮晏打着伞凑近一些,将自己的伞遮到孩子头上,蹲下身子轻声问他:“那是你娘吗?你娘要你跟我们说什么?”
孩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乱蓬蓬的突发,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
原来是个女孩子。
小姑娘长了一张瓜子脸,眼睛大而明亮,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抬眼看云淮晏。
她嘴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却“吧嗒“一声把手里的伞丢在一旁,撩起衣袖露出两段雪白而纤细的胳膊。她朝他笑,那不是个孩子应该有的笑容,孩童细嫩纯净如早春第一朵白色桔梗的脸上东施效颦地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