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西村一共五十三户,我们来不及一一查看,但所见的几户人家库房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此外,地里的东西也基本都收完了,并不像她们说的屋里屋外都有新粮。”
小六小七是陆小勇在京都挑的人,若不是这一趟,恐怕此生都不会到北境来,与这里毫无瓜葛,自然是没有说谎的因缘。
而巧儿娘与他们萍水相逢,所有事情空口无凭,若有人说谎自然是要怀疑到她们头上。
屋子里一时沉寂,炭盆燃得正旺,噼里啪啦地曝出点点火星。
云淮晏的咳嗽声转急,左手搭在圈椅扶手上,手掌不动声色地抵在心口。暗夜中屋舍内光线昏暗,他的面色明晦莫辨。一边坐着苏叶,一边坐着杨恕,云淮晏掩唇咳了片刻,忽然一窒,愣了愣,随即背着苏叶,将头转向杨恕那一侧。
杨恕本以为云淮晏有话要讲,却见他掩在唇边的手一握,指缝间隐隐透着血色。
无声地,云淮晏抬眼看他,目光澄明而诚恳,幅度极小地摇头。紧接着,他将刚刚掩在唇上的那只手缩在袖子里,翻手抽出一方帕子,将掌间血色擦拭干净。
他身后,苏叶浑然无觉,皱着眉头暗自比照小六小七与巧儿娘各自话中的区别。
如云淮晏所愿,杨恕没有多话,只在他的杯子里添了热水递过去。
巧儿娘能说会演,那么小的孩子她都能教出一段娇媚风采,云淮晏与杨恕面上没说,心里对她的信任实在少得可怜。
苏叶却不同,她自小被父兄被云淮晏捧在掌心里,没见过什么坏人,干过最坏的事也不过是掏掏鸟窝,她的情绪一日里跟着两对母女的故事跌宕起伏,早对她们的故事深信不疑,想了半晌:“那就是有人偷偷运走你们的粮食喽,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