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恰好也是去沔阳城。”
云淮晏将他的马往沔阳城相反的方向牵着走,杨恕只好也快步跟上去,身后陆小勇在收拾昨夜的帐篷毛毡,苏叶在烧水,都没有跟上来。
杨恕又重复说了一遍:“我也去沔阳城,我们还能同行一段。”
“不能了。”云淮晏沉下脸来,“沔阳城是边境城池,人多事杂,杨兄还是去做江湖中人罢,潇洒快意,不要卷进来。”说罢,将缰绳甩到杨恕手中,转身要走。
云淮晏走得并不快,杨恕握着缰绳转身看他,一身灰色大氅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起来,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是背影茕茕,看得杨恕不尽心酸。
他对着云淮晏的背影高声道:“我必须去沔阳城,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在那里。”
云淮晏停住脚步,沉默了片刻,沉声问他:“你的朋友是始龀小儿吗?”
杨恕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没往下接话。
云淮晏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心口,喘了口气,接着道:“既然不是小儿,他自然能料理得好自己,也能料理得好事务,你不必太挂心。”
杨恕紧紧盯着他:“我自然相信他能料理得好事务,只恐怕他料理不好自己。你看你也不是幼龄稚子,却将自己照顾成这个样子,何况他,他只要一踏入沔阳城便会因为我而遇见各种各样的责难,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哪里有人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另一个人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