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云淮晏也只是浅浅地抿了两口。
咽下第二口米粥后,他的脸色竟比之前还要苍白几分。不等陆小勇发问,他已经侧过头去接连呕出血,伏在床头脸色煞白,按着胸口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陆小勇有些慌,他知道云淮晏伤得不轻,可整整一个白天,云淮晏都神色平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日常事务,以至于陆小勇都忘了,这个刚刚受过刑罚的人,几日前还病得下不了床。
他扶着云淮晏躺好,急道:“殿下再撑一会,我这就去找军医。”
听见军医两个字,云淮晏猛然扯住陆小勇的衣袖,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吐出几个字微不可闻。陆小勇蹲在身子凑近他嘴边,云淮晏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别”字,后面的字句便被脏腑间涌上来的腥气淹没,又有血色从他惨淡的唇边跌落,他的一张俊秀好看的面孔顷刻间苍白得几乎透明。
陆小勇只能听从他的意思,不再提起军医。
服用过三青丝的人经脉脏腑极为脆弱,果然这顿杖刑还是伤了他的经脉,从云淮晏开始断断续续地呕血起,他的情形便糟了下去。
云淮晏身子本就虚耗得厉害,呕血之后更是气血亏败,失血之下他很快陷入昏迷。他的凝血能力越来越糟,昏昏沉沉中持续无意识地呛出血沫。
长时间地失血之下,云淮晏脸色越加惨淡,连嘴唇都是死气沉沉的灰白色。他的体温也一径降了下去,陆小勇去取了两床棉被给他盖上,在被子里塞了一只灌满热水的酒囊,也是不顶用。
一直到了下半夜,他发起高热来,额头滚烫,可四肢依然冰凉。
陆小勇无计可施,将白彦留下的最后那颗救命药丸喂给云淮晏,又翻出池州城里那个大夫给的药方,出去找了个信得过的士兵想办法抓药来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