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安眼眶温热,他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心肠冷硬,看到云淮晏越是狼狈不堪便会越快活,可如今看着唯一的弟弟这样的光景,什么仇什么怨都烟消云散去了。
毕竟是手足兄弟,什么仇恨还能大得过生死?
他抹了把眼角,回过神来再看云淮晏,发现云淮晏半倚在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鼻腔汩汩往外淌着血,云淮晏手里握着帕子捂在鼻尖。
云淮安皱着眉头取过他手里的帕子,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拿着帕子为他止血。
云淮晏身子亏败,失血之下更是虚弱,仰在云淮安手臂上呼吸细弱,轻声道:“五哥,我很难过,你要报复我,目的也达到了,就原谅我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不要怪锦瑟,我走了之后,若你还想着锦瑟,她又肯跟了你,那是最好不过,若你心里介意,也求你不要为难她,日后她找了如意郎君,你就替我,替我备上厚厚的嫁妆,也不枉你疼她一场……”
一口气说了这样长的话,云淮晏甫一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咳了两三声,便接连喷出了几口血来,正溅落在云淮安手背上,热血滚烫,一直烧到云淮安心里。
“晏儿,你忍忍,我去喊人。”
云淮安轻轻扶他躺好,要转身时衣袖却被他轻轻拉住,他的一张脸瘦的只有巴掌大小,陷在软枕里显得伶仃可怜,他声音太弱,云淮安凑近了才勉强听清他的话:“让三哥来看看我吧,再迟,怕就见不着了……”
云淮安心中冷笑,老七为他如此,他竟连来看看他都吝啬。
可这话云淮安不敢当着云淮晏的面说出来,面上只安抚他:“你好好养着,我一会便去同他说。他不是不来看你,刚刚立了太子,有太多的事情要忙。”
这话编得拙陋,连云淮安自己都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