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外头支个摊子替人写书信,一上午好时能有七八个铜板,差时也能有三四个,加上晌午和下晌在食肆中给人刷碗,一天约莫能赚十七八个铜板。
虽少,却是她辛辛苦苦拿汗水得来,每一分都取之不易,令她倍加珍惜。
后来因三年新登造户籍一事无意与杨明府结识,杨明府是个好人,不嫌弃她只是个街头给人写信、抄书、刷碗谋生的穷书生,将她请到家中给爱女珠珠做教书先生,免了寒来暑往的艰辛,漪漪心中很是感激。
杨氏夫妇膝下只此一女,平日里难免溺爱娇纵了些,来到杨府两个月,珠珠的确顽劣,沈漪漪却与小丫头颇为投缘。
无他,约莫是和幼时的自己像罢。
晨正时刻到达杨府。
杨府不大,自垂花门行至二门一间垂满薜萝缭墙,隐约间满庭澹荡桃夭纷纷而落,两个男子负手行于廊下。
当中一男子生得高大魁梧,正是此间主人县令杨昭。
另一男子是位年轻些的郎君,一身蓝色圆领长袍,眉眼清俊,与杨昭并肩而立,神色恭敬做出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杨昭说道:“半年前圣上封了齐王世子为西州安抚使去了西州,本以为圣人有意要与突厥再次开战,怎么瞧着这半年来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朝廷究竟是何意思,你这次去关中可打听到了什么内情没有?”
定襄处于边境,一旦两地开战受难的还是边境百姓,因此杨昭格外关心圣人此番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