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压根对他没太多印象,原因很简单,夏家两兄妹长得太过普通,对于她这种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完全属于过目即忘的类型。白果是知道她的,当先跑到马车一侧把这个夏国勋的资料简单汇报了一遍。
这个夏国勋是夏阁老最得意的孙子,与夏馨馨一母同胞,两榜进士出身,现在是清贵翰林学士一名,今年才刚过二十岁,如无意外二十年后估计就算当不成阁老也能成为知名大儒,好家世加上高学历好前景,是京城里的热门金龟婿之一。他不像京里那些世家公子那么轻佻浪荡,人品端方,一心做学问但又不至于死读书,待人接物老成周到,京城里提起他,就是大皇子党的,也甚少会口出恶评的。
白茯苓撇撇嘴,心道:听起来倒像是君子一名,不过就算如此,生在夏家也颇为倒霉,如果二皇子日后能当上皇帝还好,否则他的下场估计好不了。
白果一边说话一边飞快整了整玩脑中弄得有些狼狈的衣裙发髻,白茯苓对她做个鬼脸,一面也扬声道:“夏公子客气了。”
“日前小妹年少气盛,多有冒犯,在下替她向白小姐致歉了。”夏国勋这话说来淡淡的,谁都听得出来并无太多歉意。
白茯苓暗暗冷笑:“夏公子言重了。”
“当日小妹的丫鬟携姑娘诗作到在下书房,称找到一首好诗堪配在下新画的雪映寒梅图,请在下将诗作题写在画上,在下不疑有他,依言照办,没想到后来生出那一番风波,说来在下也该向姑娘致歉。”夏国勋这话不无替自己分辨之意。
事实也正如他所说,杨梅默写诗句的那张纸上没有署名,给了夏馨馨灵感,她当时就担心白茯苓会不识趣当场闹起来,所以灵机一动就让丫鬟把那张纸带到兄长处,到时有个万一也可以凭着这副画作伪证。
没想到白茯苓的战斗力完全超乎她想象,结果不但没有成功翻案,反而把兄长也连累了。夏国勋后来看见她的惨况,也不忍再责怪她,但心里不免觉得白茯苓欺人太甚。
白茯苓这种善于察言观色的,又怎会听不懂他话里隐约的怨气不满?
她想了想,干脆也不装淑女了,漠然道:“此事已过去,谁对谁错也不必再提了。”
夏国勋没想到他“低声下气”地道歉,对方经一副不太愿意接受的勉强态度,他本来心里就对白茯苓有些怨怪,闻言更是心中有气。
“白小姐名声鹊起,自是不必再提旧事,可怜小妹她因为此事颜面扫地,又受父母长辈责难,已是一病不起!”
“哦?所以夏公子觉得这都是我的错,特地来替夏小姐讨回公道?”
夏国勋冷然道:“当日之事确实小妹有错在先,可白小姐也无需咄咄逼人,非要赶尽杀绝。”
“我听闻京里人人对夏公子赞口不绝,只道是人品端方,明事理识是非的谦谦君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夏公子说我咄咄逼人,为何不想想,夏小姐又是如何逼我的呢?那日如果她成功剽窃了诗作又反咬我一口说我诬赖她,今日声名扫地无脸见人的就是我了,我可没有夏小姐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兄长为我讨回公道。你也知道此事是夏小姐有错在先,莫非你夏家人的颜面才是颜面,名声才是名声,别人的都一文不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