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应该了?”周文帝嘴角略扬,那脸上在这一刻,尽是悲凉,“只是朕把这话听进耳里的时辰晚了,当年你父王跑到德宏宫,说朕不该那样对待他的母后,朕要是那时候听进了耳里,也就不至于落到让你祖母心衰力竭而亡的这天。”
带着丞相进来的周容浚听到这话,本来仅落在他太子妃身上的眼,从她身上转到了那发鬓泛白的皇帝身上。
他没有情绪地勾了勾嘴角。
皇帝不说,他都不记得了。
只是他现在拿来说,有什么意思。
当时他让年幼无知的他滚了,现在,他那皇后也死了。
“皇祖父……”周裕渝哭出了声,想起之前他大声借典籍暗指他祖父不慈,不护儿孙,让家不宁的话,他悲从中来,跪下道,“是孙儿不敬不孝,您罚我吧。”
“不罚了。”周文帝叹了口气。
当年他罚了,每次都罚了,罚得最像他与她的儿子,现在连生他的母亲死了,眼都不眨一下。
“你给她抬棺吗?”周文帝突然转过脸,看向周容浚。
周容浚觉察到了他太子妃的眼,在这一刻紧紧地锁住了他。
他看着他父皇平静的脸,答,“给。”
“太子。”周文帝的脸没动。
“在。”
“太子,由你代朕,写旨告天下。”
“您……”
您念,我写……
太子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哑在了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