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小声道:“昨晚我和展怀迁商量来着,你们可以伪造一份遗嘱,就说他允许你之后改嫁,你那亡夫的字迹,你熟悉吗?”
玉颜愣住了,这是在说什么话,实在了不得,于情于理都不该做的事,她家嫂嫂怎么敢随口就来。
七姜说:“我知道这不是好事,可我们也没干坏事,又不图甄家的钱财,大不了你的陪嫁就留给他们不要了,干干净净从那个家出来。”
玉颜冷静下来,解释道:“嫂嫂的好意,我都心领了,可您说的是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但这绝不可能。我的婆婆一定会闹,一定会找人辨别遗嘱的真伪,万一他们闹赢了,我就要去衙门挨一百大板。”
七姜吓了一跳:“真的吗?”
玉颜说:“此外,大伯父会受牵连,倘若连他的事也被人发现,司空府一样会遭诟病。朝堂里党派权争,芝麻大的事,都能闹出天,更何况这不伦不孝不忠,二嫂嫂,千万使不得。”
七姜连连点头:“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着急。”
玉颜很感激:“多谢嫂嫂告诉我,眼下才捡回一条命,我什么也不敢想,只求不给任何人添麻烦,能不再回到甄家。”
七姜说:“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也许我不该告诉你。”
玉颜摇头:“我虚长嫂嫂几岁,又嫁过人,见得多经历得多,容我真心说一句,嫂嫂做得对。那晚我若不吃几口供品续命,也许你在祠堂见到的已经是我的尸首,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做甄家的鬼,不要死在甄家祠堂,这辈子什么都没得选,死之前让我自己做主一回。”
七姜小时候,常听往来关口的人,说起京城是何等的繁华,心以为京城就是世上最好的地方,没想到,在京城最富贵的大宅里,年轻姑娘们,活得还不如她这个农家女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