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嫂嫂要走,怀逸起身相送,七姜让他留步,带着写有“保重”和“好好吃饭”的纸条离开了,这是她今天新学的。
怀逸便收拾了书桌,熄灭烛火,刚走出书房,萧姨娘就迎了上来。
将儿子看了又看后,萧姨娘满眼担忧地劝说:“和嫂嫂究竟说什么话,怎么两天还没说完?哥儿,不论如何你们也是叔嫂,别人避嫌还来不及,怎么还亲近上了,叫人说了闲话,你父亲与兄嫂脸上挂不住,将来待你谈婚论嫁,那些府里也要挑不是的。”
怀逸坦荡荡地说:“家里关起门来的事,外人如何知晓,哪个下人多嘴多舌,母亲告诉掌事嬷嬷责罚他们便是。父亲说过,嫂嫂千里之外来,自幼见闻颇多,比我这个深宅大院的公子哥强百倍,要我多向嫂嫂讨教,母亲若不信,回头问父亲便是了。”
萧姨娘道:“话是如此,可新娘子与这家里格格不入,三番五次顶撞老太太,早晚是要出事的,你与她太亲近,终究不是好事。”
怀逸神情闷闷地说:“母亲,那什么才是好事,这几年大姐姐出嫁、二哥哥出征,家里沉闷得仿佛一宅子行尸走肉,我可快要憋死了,母亲希望我长成个傻子吗?”
“我……”萧姨娘无言以对,勉强道,“我只是为了你好。”
怀逸知道生母在这家中的不易,自己这个儿子,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和指望。
身为庶出子,与父兄的亲密,决定了他的前程,母亲一直小心翼翼地维系着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即便大夫人离家十多年,她也不敢有任何僭越。
“母亲,我会有分寸。”怀逸好生道,“您放心,有什么事,我一定与父亲和哥哥商量。”
萧姨娘颔首:“你心里明白就好。”
怀逸又道:“大姐姐接回家,可甄家的麻烦并没解决,还有我们自家的琐事,近些日子恐怕不会太平,还望母亲不要搀和进去,老太太和婶母若找你麻烦,只管告诉父亲,你开不了口,就告诉儿子,儿子替你说。千万别受他们的威逼利诱,你要相信,这家里的主人从来都是父亲,她们若有能耐,也不会找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