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颔首:“没错,你很聪明,贵妃提出为窦良娣体面发丧的条件,便是今秋弱冠礼时,太子同时娶陈阁老家的孙女,册封为太子妃。”
七姜眼底掠过一丝惊恐,被展怀迁捕捉到了,他凑近了些,问道:“你害怕贵妃?”
“不是怕贵妃,是怕你们所有人。”七姜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甄家二郎还没凉透,他娘就不惜给儿子戴绿帽,也要利用玉颜来逼大老爷为他们家长子谋前程,如今贵妃又这样,你们京城里的人,没有骨肉亲情,没有人性……”
展怀迁说:“也有司空府那样,外祖母多疼你,何家上下和睦融洽,并非家家如此。”
七姜摇头,问道:“展怀迁,夫人在城外十年,真的是她任性吗?”
展怀迁心头一震,七姜这么问,无疑是扯下了两府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
朝廷为重、前程为重、家族兴旺为重,外祖父再如何深爱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放弃了女儿。
展怀迁道:“倘若我的女儿,在夫家遭受委屈,我一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她接回来。”
七姜难过地说:“也许将来,你也会变的,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所以,你厌恶这一切是吗?”
“我并不厌恶,这是你们的活法,只是觉得你们所有人,都活得太难了。”
展怀迁愣了一下,所以,这小人儿躲在这里哭,并不是真的受了委屈,而是在悲悯天下?
“所以你哭了?”
“我、我没有……”
“看见我就哭,还以为我惹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