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摇了摇头,再不理会儿子,出门便见军医拿煮开的艾草水给七姜洗手,又给她穿上和自己一样的干净袍子,而七姜一见婆婆,眼圈儿就红了。
“娘先回去了,这里是军营,不该留太多家眷在。”大夫人说,“姜儿,娘把怀迁交给你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是……”
病榻上,展怀迁忍受着伤口的疼痛,时而迷糊时而清醒,难得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听见七姜的脚步声。
他侧过脑袋,望着走近自己的人儿,努力扬起笑容说:“吓坏了吧,我没事。”
七姜眼中见到的人,脑袋上缠着纱布,胳膊被五花大绑,面上还有擦伤,那么英俊的脸,划得一道道血口子和淤青。
“会死吗?”
“傻话,不能够。”
七姜坐下来,伸手轻轻抚摸过展怀迁的面颊,她根本不敢触碰那些伤痕,可离得近,看见血和肉,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许哭,这里是校场,是军营。”
“你可别说话了,你有能耐,你怎么打不过人家,你不是很厉害吗?”
展怀迁又好气又好笑,故作委屈地说:“疼疼我,我快疼死了。”
七姜懵懵地看着他,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想了半天,跪坐在脚踏上,她不敢挪动展怀迁的胳膊,只能自己凑过来,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背上,轻轻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