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心里本就因为郡主的事不高兴,母亲这番话,又让她意识到自己满身的不足,心里多了惆怅,少了底气,还有委屈和愧疚。
这一日,待展怀迁忙完外藩事务回到家中,太阳已然落山,父亲正与几位大臣和门客在前厅议事,他便命下人代为请安,径自回观澜阁去。
瑜初郡主的事,让他很惦记七姜,怕她还在生气,不出所料,观澜阁里难得的死气沉沉。
张嬷嬷从边上迎出来,展怀迁开口就问:“她还在生气?”
“哥儿……”张嬷嬷却拉着公子到一旁,轻声说,“少夫人挨打了。”
展怀迁瞪大眼睛:“谁打她?”
“大夫人。”
“娘?”
张嬷嬷说:“从晋王府回来后,司空府就派人来接,还以为是老太太们要恭喜少夫人受封呢,哪晓得是大夫人查功课。您知道的,少夫人把先头的功课全荒废了,大夫人动了气,打了手板。”
展怀迁心疼极了,不知说什么好,问道:“你瞧见了?”
张嬷嬷说:“映春跟着去的,说是大夫人亲自动的手,少夫人挨了好几下。”
展怀迁小时候,并非天生就听话内敛,淘气到上房揭瓦的日子也曾有,母亲不是那暴怒冲动的性情,甚至会由着他疯玩,可严厉起来,当他明知故犯一些错误时,就会被狠狠收拾。
“还有郡主的事……”张嬷嬷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了,嬷嬷,我不叫你们,你们别进来。”展怀迁说罢,定了定神,便往卧房里来。
卧房外间的炕头上,七姜正盘腿坐在桌前,回家后便一直练字,但所谓练字,还是在一笔一划这儿停滞不前,满桌满炕的纸张,都是写坏了的,那么久不握笔,竟是连描红都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