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兀自绞了冰凉的帕子,轻轻盖在母亲头上,又取丝帕,擦去母亲脖子里的虚汗。
细细看,才两天光景,皱纹都爬上了她的脸,这是真往死里作,是豁出性命的闹,不达目的不罢休。
七姜走来问:“怎么样?”
玉颜说:“小时候,见过我娘偷偷地哭,玉颂她娘进门前,我爹也时常眠花宿柳,我爹厌烦这个家,本是和我娘不相干的,但我娘还是被他连带着厌恶了。”
“棉花素柳?”七姜一时没听懂,不耻下问地好奇:“是什么意思?”
玉颜苦笑:“就是流连在勾栏瓦舍,与伎子寻欢作乐,行苟且之事。”
七姜干咳一声:“这、这样啊……”
玉颜说:“我爹是够对不起我娘的,他早早没了,我娘反而解脱了。”
七姜劝道:“就别说狠心的话,谁不盼着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此时,昏沉的人缓过一口气,玉颜轻声呼唤,四夫人疲倦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抬手想要将玉颜推开,可两天没吃饭又急火攻心的人,竟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察觉到自己的无用后,便呜呜哭泣,偏偏干嚎了半天,也挤不出眼泪来。
玉颜道:“您省些力气吧,不活着,怎么和我斗呢。”
四夫人啐了一口:“我便是死了,也化作厉鬼索你的命。”
玉颜不在乎:“我的命本就是母亲给的,您要,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