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微微含笑:“难道不是我先邀请你上马车,我刻意亲近在先?”
霍行深也笑了:“我可是很不客气地接受了。”
“家父教导我为官之道,在国在民,我们展家子弟入仕,不为钱权,只为百姓灾年有粮、风雪有衣。”展怀迁满身正气,说道,“倘若你也如此,我们就是同僚更是朋友,至于父辈们……我不认为对你我必须有什么影响,既然老太太过寿邀请我们家,往后就更该多走动走动。”
车内只有一盏油灯,但足够看清彼此的神情,霍行深显然安心下来,大方抱拳道:“多谢。”
展怀迁却说:“状元及第,虽得戴花巡街、满城喝彩,可多少人想证明你这个状元只是一时开窍,没半点真本事。同理,我的父辈祖辈位极人臣,在那些人眼中,我不过是命好。虽境遇不同,但根源相同,京城官场里,十个有九个容不下你我。”
霍行深笑问:“我可不可以认为,往后需要你我彼此包容。”
展怀迁道:“若是并肩为伍呢?”
“并肩?”
“霍兄对天下、对朝堂,可有期许?”
两个年轻人久别重逢,聊得十分投机,马车绕着城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福宝忍不住提醒后,霍行深半路下车道别。
待展怀迁回到家中,夜已深,家里性急的小娘子早已不耐烦,凶巴巴地等在半路问他:“什么叫已经回来了,又绕出去,那些小厮传不清楚话,又找不见你,我可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