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和气地说:“婶婶,一家人,不必计较得那么清楚。”
四夫人不赞同:“就是一家人,才要说清楚,还有一件事,你四叔的追封几时能下来,玉颜出嫁前,我这诰命服能上身吗?”
怀迁应道:“待我问过父亲,必定给婶婶一个交代。”
然而大哥带着他去书房后,一面翻找文书,一面却说:“我娘的诰封别让大伯父费心了,我爹生前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追得毫无道理,到时候就说上头驳回了,我娘能糊弄过去。”
展怀迁道:“婶婶也是想玉颜面上有光彩,我与父亲说,父亲和外祖家若觉着不合适,他们也不会强求,大哥放心吧。”
怀逍道:“照我说,给我娘求一道牌坊便是了,那也是很风光体面的,比讨诰命来得合适些。”
展怀迁另有考量,说道:“不知为何,我从小见那些牌坊,心里就觉着沉重,我并不想给家中女眷讨这些所谓的恩赏。再者说,那些大多是褒扬夫死守节的女子,玉颜怎么办呢,我们可以当做没有那三年,外人的嘴可不答应。”
怀逍重重一叹:“我真是忘了这一茬,脑子里就不愿去想玉颜那三年,你说得对,牌坊可千万使不得。”
这日夜里,家中为筹备明日司空府来提亲,忙到很晚各处才熄了灯火。
入睡前,七姜本是要展怀迁为她挠一挠后背,可挠着挠着就闹到一块儿去,这会子化成水的人儿窝在相公怀里一动不动,困倦得就要睡了。
展怀迁亲吻了她的额头,温和地说:“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七姜唔了一声,呢喃着:“我还没见过京城里提亲的阵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