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都很好。
过了会儿,路少延气喘匀了,大脑里的含氧量逐渐回升,智商和情商也在回升,察觉出不对劲儿了。
他低了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孟啸春,温柔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抱着他的手臂收紧,越发地依赖着他。
路少延听说过,有些人有幽闭恐惧症,而有些人会在这样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你以前,会经常躲在这里面吗?”路少延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地问。
过了几秒,孟啸春缓慢地摇了摇头。
是假话吧?路少延这么想着,但没逼他承认,只是继续摸着他的发,无声地抚慰他。
是假话。
小时候,孟啸春很喜欢找这样的地方睡觉。
但不是因为他害怕生母和养父突然发疯,他只是想给自己安排个好点儿的睡眠,不用被中途吵醒。
他很小的时候就通过看书和实践经验知道:睡眠不好会影响智商和情绪,还可能长不高。
后来……后来,在那两年里,想路少延想得受不了,快克制不住自己、满脑子想着马上去那个小镇把路少延抓起来囚禁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会把自己关在衣柜里,用路少延的衣服把自己埋起来,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攥着拳。
有时候,这样都不行,就吃安眠药。
会不会在缺氧的衣柜里睡到再也醒不过来,他想过这个问题,结论是无所谓。
也许,他死了,路少延就会回来了。
然后,路少延会后悔的吧。
路少延会在他的葬礼上痛哭流涕,可这不能解决问题,他还是死的,他永远地死了,换取路少延永远的追悔莫及。
路少延会在以后的几十年里都只能想着他,想到他就心痛得不能呼吸。
也许路少延会尝试着和别人开始,但死去的他会永远地像一根毒刺扎在路少延的心脏上,让路少延不得好过。
那个时候,他是恨路少延的,比恨任何人都恨路少延。
但是,有一次,他就要克制不住自己、想把整瓶安眠药都吃掉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从衣柜里爬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的躯体已经有些僵化了,出来得很艰难,浑身无力,手在颤抖,甚至视线无法聚焦。
他真的就是在地上爬到了床边,好不容易才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了不知道几秒的时间,最终打给了自杀干预热线。
干预专员在手机那边很热心地说着话,他听不太清,但那不重要。是位女士,声音和路少延的一点都不相似,也没关系。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他可以自动把声音转换成路少延的。
虽然,路少延要了他又抛弃了他,但是,他还是比任何人都爱路少延。
他不想路少延在以后的几十年里为他的死而痛苦。
他不想路少延想到他就哭,眼睛会哭坏的,路少延的眼睛那么好看,他想不到可以用什么来形容,世间万物都没有这双眼睛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