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十一)

听了他的承诺,薛轻雁明显松了口气,乖乖伸手任由他为自己穿戴好,再抱回北宸殿。路上,她小声地说起自己知道的事情。

“其实我还有点害怕,怀孕生子太痛苦了。”薛轻雁缩在他怀里,看着像个可怜的小动物,“我爹有好几个姨娘都是因为这个死去的。”

安国公府的后院非常不太平,继夫人为了不叫其他妾室生出儿子,无所不用其极。无论是生产时大出血一尸两命的,还是怀孕中后期意外流产的,以及生下来之后没两年母子齐齐病死的,应有尽有。

薛轻雁还听婆子们聊起过其他府中的怀孕女子,包括他们怀孩子和生产时有多难受痛苦,生完孩子出现了哪些后遗症等等,听得她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胆战心惊。

她从来都不是个无私付出的人,也做不成伟大的母亲。让她为了孩子忍受这些,根本不可能。

要是真有了孩子,哪怕她确实忍着痛苦生下来了,薛轻雁扪心自问,自己会十分爱护它吗?或许可以,但它也会永远排在自己和白玉楼后头。她可以为白玉楼出生入死,但估计没法为了孩子做到这个地步。

可这种种理由加起来,都比不过她一开始说的那条——她不想自己和白玉楼之间有别的存在争宠。

薛轻雁紧紧搂着心上人的脖子,与他脸颊相贴,眼底闪过一丝殷红的魔气,强调了一遍:“你答应只疼我一个的。”

“是,本座从不食言。”白玉楼侧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将她尚在萌芽中的脆弱心魔击碎。

薛轻雁只觉得神魂一轻,压在心头的什么东西碎裂了。她眨了眨眼,控制不住地流下一滴泪来,被白玉楼轻轻吻去。

“轻雁,信我一次可好?”

薛轻雁带着鼻音应了一声,又把头埋了回去,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尾。

白玉楼心下叹气,小徒弟实在太过敏感,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很容易滋生心魔。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件事。

他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最稳妥的法子,可以一举将那两个问题同时解决。

夜晚,薛轻雁陷入了沉睡。但她的神魂却很清醒,被白玉楼引渡入了仙宫之中。

薛轻雁以为自己在做梦,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什么都会露出惊叹的眼神。仙宫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漂浮在半空中发着亮光的玉珠,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现实中会存在的物品。

“我喜欢这里。”薛轻雁有一种回家的错觉,她握紧白玉楼的手,克制住想跑出去撒欢的冲动。

白玉楼却松开了她的手:“去玩吧,这里很安全。”